姐姐回來,讓人去表少爺苑兒知會一聲,表哥看著怪可憐的。”
“是。”綠雲瞧著,越發覺得自家小姐周到體貼,那委屈就給抹了,照著吩咐辦事去了。
湖心齋發生的事兒沒多久就傳到了冷氏的耳裡,倒沒聽到兩人說了什麼,安插著的眼線只稟報說兩人待了有好一會兒,表少爺瞧著像是醉了。
冷氏聽了,想著那丫頭的動作倒是快的,不過挑的不是時候。趙文熙能和賀靖遠說的,她猜都猜得到,只是跟一醉鬼論計,怕是沒什麼效果,不妨再由她添一把柴火。
揮退了侍候的,獨獨招了銀川到跟前,一番耳語嘀咕,得了銀川一聲清脆應聲。
“小心著些,莫讓人發現。”
“是,夫人。”屋子裡只有二人,可自銀川嘴裡發出的聲兒卻跟趙文宛如出一轍。
冷氏滿意地勾唇笑了笑,便讓人退下了,半倚著貴妃榻,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底蹦出一抹森冷幽光。
☆、第107章
西廂苑,賀靖遠半夢半醒間聽著有人說話,揉著痛得像是要炸裂的額頭半支了身子,自顧爬下床倒了水喝。正要開口喚人,就因著外間傳來的說話聲頓在了當下。
“大小姐,你都躲了表少爺兩天了,怎麼臨到最後又來瞧了呢。”聽著聲音倒像是趙文宛身邊丫鬟的。
只後一句的才叫賀靖遠寒了心,“你也說了我躲了兩日,今兒個回來得早,要是不來一趟豈不顯得我薄情,表哥明兒個就走,就纏不了我了。”話語之中透了一絲解脫之意。
“成了,丫鬟說了他還未醒,寶蟬,把東西擱下走罷。”
“噯。”
隨後就是木門開闔的吱呀聲,坐在屋子裡間的賀靖遠手裡握著的茶杯驟然碎裂,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更多的卻是寒心的痛楚。剛從外頭撩了簾子進來的丫鬟叫這突然響動給驚了一跳,險些打翻手裡的烏木漆盤,幸好及時穩住。
“表少爺,您的手——”那丫鬟瞥見賀靖遠流血不止的右手,又是一聲驚呼,忙擱下了托盤,取了藥酒等作勢要給他包紮,卻讓賀靖遠一把揮開。
“滾!”
“表少爺。”丫鬟眉眼間染了一絲急色,看了眼被自己順手擱到桌上的吃食,連忙道,“大小姐來的時候您還未醒,曉得您醉酒誤了晚膳,便讓廚子給單獨燒了一份,還有特意備下的解酒茶——”
茶字一落,桌上的東西俱是被掃落到了地上,湯湯水水,瓷片碗盞碎了一地。“讓你滾聽不懂麼!”僅剩的一隻茶杯直愣愣砸向了丫鬟腳邊,碎片濺起,劃過腳背,滲了一絲血跡。
那丫鬟刷的白了臉,驚慌地奪門而出,直到了外頭才忍不住眼淚啪啪往下掉。不明白向來待下人和善的表少爺為何突然這般,以前只要提起大小姐就會很高興,這回卻把大小姐送來的東西打爛了,她不過去小廚房一會兒,怎的回來就變天了?
當中緣由任小丫鬟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抹了抹眼淚,仍是守了門口,等候傳喚。未過多久,門卻從裡頭自個兒開了,賀靖遠換了一身錦服,手上簡單纏了兩圈白紗布,沁著血,看起來可怖。
“表少爺這是要去……”
然賀靖遠冰冷的眼神掃過,小丫鬟閉了口地不敢再言,看著人面色若煞神般離開,心中那怪異感更甚。表少爺這神色,怎麼那麼像去殺人放火呢?這裡是國公府,呵呵呵,應該……是自己想多了罷。
然而,小丫鬟所猜也有了七八分準確,賀靖遠想做的是更可怕的事情。
傍晚,西北一角紅霞滿布,過於密集的雲層,連成一片猩紅景象,像被血染了似的,正值落日。
湘竹苑,瞧著有人來了的寶蟬詫異地眨巴了下眼,隨後揚了笑臉行禮道,“表少爺,您來看小姐啊……”
“怎麼,不行麼?還是又要說你家小姐不在?”賀靖遠忍不住口氣差的回了一句。
寶蟬一哽,吶吶說完了後半句,“小姐就在裡頭,等著您呢。”
賀靖遠眉梢動了動,在她瞳孔的倒映裡察覺自己的難看面色,暗暗調息,恢復瞭如常神色,踏進了趙文宛的屋兒。
沒一會兒,雪雁給二人奉了茶後,就聽從趙文宛的吩咐退了出來,叫寶蟬看見,拉了一旁說話。
“雪雁姐姐你怎麼出來了,你是沒瞧見方才表少爺的臉有多黑呢,怎麼能把小姐一個人留在裡頭!”寶蟬緊緊凝著那道門,總覺得不放心。
登時腦袋就捱了雪雁一個栗子,“小姐本來就在等表少爺來把話說清楚,你我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