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道,“老夫人,奴婢自知有罪,可實在是沒有法子。二小姐病了老奴自個兒急得一口瘡,鞭傷又發了炎,怕傳染二小姐,連奶都不敢喂,挨家挨戶討口吃的。”
婦人抬起頭,明明三十出頭的年紀,可看起來像是還要老上十幾歲,滿是皺紋的臉上橫著淚水,看起來可憐極了。“我沒照顧好二小姐,等到好心人給了看大夫的治病錢還沒帶去二小姐就去了,老奴拿這個錢給二小姐尋了個好地方安葬了,辦完後事,我也病倒了,讓人給救了回去,醒來後想到沒法給定國公府交代,老奴一時私心就……就躲了起來。老夫人明鑑,老奴對二小姐真的盡力了,老奴知道錯了!”
屋子裡安靜的很,盡是婦人悽悽的哭聲,趙老夫人聽到這些話心中起不了半點同情,“你這一躲十來年,可叫我們好找!”
葉氏看著婦人不停砰砰磕頭,心底有些不耐,趙媽媽是順著這人寄回老家的銀錢上找到的線索,在欽州一偏僻村子裡抓的人,已經嫁給了一個獵夫,這十年來和那個獵夫生養了兩個子女,可實際上,她在老家那兒還有一雙兒女。她就是拿她孩子作要挾,才讓人照著她說的做。
“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胎記,信物,甚至是時間,這可是都一一對上的,世間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葉氏扮回了白臉,厲聲道。“若這姑娘真是二房孩子,你是在顛倒是非推脫責任,我定饒不了你性命!”
婦人被葉氏一呵斥,不禁打了個哆嗦,連忙道,“老奴絕不敢啊!這巧合……這巧合……我想起來了,當時我病癒後這事兒說給一照顧過我的婦人聽,她家也有個三歲的小孩兒,來看過我幾回,只是後來他們搬家了,而我藏起來的那枚蝴蝶玉佩也不見了蹤影,會不會……”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趙文熙對上婦人瞟過來別有意味的視線,當下氣得站了起來,身子微微發顫,秉著良好教養只怒回道,“你……你別冤枉人!”
什麼時候補刀最適宜,此時再合適不過,葉氏微微側了臉朝著老夫人,語氣裡透出一抹質疑,“趙……穆姑娘,你身子剛好,別這般激動。這奴才也只是講出當時情況,冤不冤枉的,自然會有人去查證,姑娘生氣這作甚?”
聽起來是質疑婦人話的真假,實則是在質疑趙文熙身份的真假。趙文熙被堵的說不出一句話,指甲摳在椅子上,臉上神色頗為難堪,最終晃了晃身子沒穩住一下暈了過去,老夫人趕緊讓楊媽媽將她扶到裡屋好好休息。
餘下有想幫腔卻礙著葉氏不知道該說什麼的,也有看好戲的,老夫人閉眼揉了揉額頭,趙文宛冰涼的手就貼了過去,替她揉了揉,戲都唱到末了,也該輪到她了。
“母親此言差矣,認回二妹妹是件大事,自然是多番考證過了,祖母最重視血脈,也不是隨便能糊弄的了的!”趙文宛紅唇微啟,一張一合間聲音不大卻句句擲地有聲。
葉氏沒料到趙文宛這時候會站出來,很快斂了不虞神色,不願落了趙文宛的語言陷阱,“文宛說哪兒去了,事關重大,我也只是謹慎些。”
趙文宛沒接她的話茬,反而從座位上起了身,緩步踱到了那婦人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似笑非笑地開了口。“欽州地方不大,找人還是挺容易的,不然你也不會這麼容易就給抓回來,不詢問仔細點兒,還真對不起母親花費大力氣把你找出來。”
那婦人叫趙文宛看得後脖頸發涼,縮了縮身子,“大……大小姐,有什麼只管問就是了。”
“我方才也說了欽州地兒小,你就把方才的所說的再給我往細了說,從遇上流民□□開始,那些流民什麼樣兒的,打你的官兵拿什麼打的,什麼時候到的欽州,從哪兒討的糧食,哪一戶,門口什麼樣兒,街面在哪兒,包括最後那個好心人,那天穿什麼衣裳,給的多少銀錢,一件一件兒,越詳細越好,也有的考證不是?”
“這當中隔得太久……”婦人沒想到趙文宛會提這要求,原本就是真假參半,哪兒能往細了說。
“記不住是罷,那就挑記得住的說,那麼大的事兒,那會兒又那麼慘,總不至於過了些年頭,吃過的苦都給忘了罷?”趙文宛涼涼掃了她一眼,透出一絲警告意味。
婦人怕眾人起疑,只得硬著頭皮開始掰扯,只是一輪說完,沒想到趙文宛又讓她再說一遍,如此兩三遍下來,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漸漸有了漏洞。
趙文宛等得便是這刻,一腳踩在了婦人撐在地上的手背上,眼神陰狠,“我最恨有人拿假話糊弄我,我妹妹在外吃苦受罪,好不容易認回,你卻為了逃避責任,硬說她死了,她若死了,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