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效果。
一番檢查之後,薛衍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果然是將作監的手藝,就是不凡。”
將作監的匠人聞言,拱手說道:“小郎君過讚了。都是為了將士的性命著想,將作監不敢不盡心。”
頓了頓,又解釋似的說道:“前些日子行軍總管率領大軍大破燕營,虜獲兵俘無數。這一仗打的甚是激烈,糧草軍備亦是損耗不少。過兩日朝廷大軍抵達幽州,想要平叛涇州,其糧草兵備少不得也要我幽州大營供應一二。所以這些時日將作監很是忙碌,若是耽誤了小郎君的事情,將作監實在愧矣。”
薛衍聞言暗笑。若說顏鈞集帶領大軍突襲燕營,其糧草軍備有所損耗,但是在大破燕營,清繳了燕營的糧草軍備後,多少損失也該補回來了。至於朝廷大軍平叛涇州須得從幽州調集糧草軍備一事,更是可笑。
大褚施行府兵制,兵卒參軍須得自行準備糧草物資。而朝廷大軍揮師北上,自然也會預備充分。就算準備的不充分,幽州乃天下重鎮,軍中物資本就比天子親軍更為豐厚。將作監這一番說法,實屬無稽敷衍之談。
不過有敷衍總比無視的好。薛衍在幽州大營連連立功,頗受將軍們的重視。然而畢竟年歲尚淺,且並無官職在身。想要號令幽州官署治下的將作監,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如今將作監礙於顏鈞集的面子,願意向薛衍解釋。雖然這番解釋很是草率,但薛衍也得順著臺階下來。這便是官場相處之道。
想到這些,薛衍不由苦笑。上輩子出身道具師世家,有長輩照應,自己在各大劇組內只負責認真工作即可,哪裡遇見過這許多的人際糾紛。如今空降大褚,人單勢孤,可算見識到這些“職場潛規則”了。
這半餘年的生活竟然比他上輩子二十來年加起來都累。
面上樂呵呵的打發掉將作監來人,薛衍事不宜遲,即刻帶領火頭營兵卒們開始一步步的蒸餾烈酒。
經過幾個月的短暫相處後,火頭營的將士們對薛衍已經產生了初步信任。再加上蔣悍等將領與太醫孫仲禾的從旁輔佐,薛衍在火頭營內更是如臂使指,很快便將蒸餾烈酒進行到了最後一步。
正在此時,姍姍來遲的朝廷大軍終於踏上幽州邊境。顏鈞集在得到斥候的急報後,立刻率領心腹大將們整軍親迎至三十里外。考慮到朝廷大軍中還有衛國公及平陽長公主這兩位目的明確的。顏鈞集更是投其所好,將白身的薛衍也強行納入迎接團。美其名曰“叫朝廷大軍見識一下我幽州大營出來的少年天才。”
面對顏鈞集敷衍至極的回答,薛衍連吐槽的欲、望都沒有。只好放下已經到最後關頭的釀酒工作,跟著幽州大營的將士們出營三十里外——
此時此刻,薛衍再次感謝父親和爺爺當年強逼著他去草原練習馬術,不然的話,他現在就得跟在眾位將軍的馬後長跑了。
未時三刻,跟著幽州大營的將領們頂著蕭瑟的秋風站在官道上的薛衍終於看到了朝廷大軍的影子。身著明光鎧的天子親軍在軍容軍備上果然較之大褚邊軍更為威儀肅穆。為首的幾位朝廷將領相較於顏鈞集的圓滑老辣,也更有些鋒芒畢露,意氣風發的意思。
薛衍嘗聽蔣悍說這些隴右軍在陛下的率領下,從晉陽起兵至攻打洛陽,每每欲戰則戰,遇強則強,其勢兇猛,其將精銳,堪稱虎狼。兼之陛下登基,其麾下親軍搖身一變成天子嫡系,其驕傲凜然之氣更勝。
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然而讓薛衍更覺古怪的,是朝廷將領中有一男一女夫妻,雖說薛衍從旁人口中已知這對夫婦乃是威名赫赫戰功無數的衛國公與平陽長公主,然見其音容笑貌竟然與薛衍現世父母無異,饒是薛衍經歷了這半年的世態炎涼後心性更趨沉穩,狠狠將一句“爸媽”憋在嗓子眼兒,亦忍不住一眼又一眼的打量過去。
而這一對夫婦在看到跟在幽州將領之末的薛衍後,更是難以自持。那相貌姣好,滿目英氣的婦人甚至顧不得顏鈞集的含笑寒暄,趨馬上前至薛衍跟前,一雙鳳目狠狠在薛衍身上看了個遍,顫聲說道:“你是衍兒,是我的衍兒?”
薛衍不知怎麼地,也是眼眶一熱,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子,腦中卻不忘緊緊繃著一根弦兒,開口說道:“在下薛衍,見過長公主殿下。”
落在平陽長公主身後的衛國公薛績也拍馬趕了上來。態度急切的向薛衍問及“多大年紀了,其師當年是如何形容其父母的,家裡還有什麼人,可還記得兒時之事……”
衛國公在旁問,平陽長公主就在旁拉著薛衍的手淌眼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