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她伸手指著弟弟也笑,“弟弟笑了,弟弟在偷笑呢。”
壽哥兒性子一向靦腆,見小姐姐這麼當著娘跟姐姐們的面拆穿自己,小臉一下就紅了,然後伸手抱住朱福脖子,小臉埋在她肩膀處。
朱福抱著沒有幾兩肉的弟弟,又伸手牽著妹妹,扭頭對衛三娘道:“娘,可有什麼東西需要我捎帶著買的?”
“家裡什麼東西都不缺,你們只買了煙花趕緊回家吧,別叫爹孃擔心。”衛三娘朝三個小的揮了揮手說,“快點去吧。”
前頭朱大帶著朱祿在打鐵鋪子門前貼春聯掛燈籠,朱福跟爹爹和兄長打了招呼,朱大叮囑道:“早去早回,呆會兒中午還得給列祖列宗磕頭呢,別叫你奶奶跟叔叔等著。”
朱福應了一聲,才將轉身,就見隔壁林家的大門忽然開啟。
林鐵柱手上拎著兩大塊豬蹄,裡面不知道林家嬸子說了什麼,只見他正回頭叫:“我知道了,你別管我!”然後轉過頭來見到朱福,一下子語氣就輕了下去,棕熊一樣的身子都扭捏起來,他嘿嘿笑著問,“福妹妹,你們去哪裡?”
暖姐兒叫喚:“上街買菸花去,二姐姐要給我們買菸花,鐵柱哥哥去不去?”
林鐵柱圓溜溜黑漆漆的眼珠子轉了轉,當即便做了決定,他狂點頭:“去!我每年過年都會買菸花,今年的還沒買呢,我呆會兒就去買。”
“鐵柱,讓你給你朱大叔家送豬蹄去,你站在門口瞎說道什麼呢?”林嬸子走了過來,見到大門前站著朱家三個孩子,笑著說,“呦,福姐兒這是要帶著弟弟妹妹上街玩兒去啊?可巧了,我們家鐵柱要給你們家送豬蹄呢。”
朱福望著林鐵柱手上拎著的兩大塊豬蹄,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林大嬸客氣了,我們家過年有豬肉吃的,嬸子家殺豬賣豬也不容易,就別給我家送了。”
“瞧你這麼說,可就是見外了。”林嬸子推了推自個兒兒子,“去吧,別耽擱你福妹妹上街了,你去將豬蹄送了。”
林鐵柱老大不高興了,臭著一張臉嘟囔一句,然後瞥眼見到隔壁朱大叔跟朱大哥正在門口貼春聯,他趕緊對朱福說:“福妹妹等等我,我陪你一道上街去,我馬上就回來。”
然後棕熊就風一樣跑到朱大跟前,硬是將兩大塊豬蹄塞了就趕緊又折回來。
那邊朱大拎著豬蹄,見林家弟妹站在門口,要過來還。
林嬸子趕緊笑著說:“就兩隻豬蹄,朱大哥就別跟俺客氣了,是給孩子們燉湯喝的。再說了,前些日子祿哥兒給俺家打了幾把刀,也沒收銀子啊,朱大哥千萬別送回來。”
裡頭衛三娘聞聲走了出來,見丈夫手拎著豬蹄,想著人家特意送了來,若是再硬塞回去也不好,就讓丈夫將豬蹄拿回去,她則朝林家走了來。
“這樣的好東西,該給鐵柱侄兒吃的,他可正長身體的時候呢。”衛三娘望著林鐵柱,見他長得厚實健碩,笑著說,“鐵柱過完年有十五歲了吧,這個頭長得真高,好像比祿哥兒十五歲的時候還高些。”
林嬸子說:“給他吃?給他吃他能吞下一頭豬,這孩子,死吃只長肉不長腦子,就是不肯好好唸書。”
林家就這麼一個獨苗苗,林氏夫妻倆靠殺豬營生,供著一老一小,日子過得比較富裕。所以,林鐵柱打落地就沒缺過吃的穿的,林家也是對這個獨子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夠走讀書路子成才。
偏偏兒子不爭氣,就是不肯好好唸書。
那老沈家的玉樓侄兒多威風啊,小小年紀就中了秀才,後來還去金陵唸書呢。
林嬸子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捂著胸口直搖頭:“哎,嫂子,瞧你們家這五個孩子,多好啊,個個懂事。還有朱老二家的那個貴哥兒,聽說明年春天也要參加縣裡的考試了?那孩子唸書也好得很呢。”
林鐵柱見自己娘老是夸人家孩子,心裡早不樂意了,拽著朱福就走。
“你去哪兒啊?娘說的話你聽見沒有?”林嬸子氣得跳腳。
林鐵柱不回頭,只吼道:“我陪著福妹妹他們上街買菸花去,今天街上人多,我怕他們走丟了。”說完就彎下腰,拍拍自己後背說,“暖姐兒上來,鐵柱哥哥揹著你。”
暖姐兒倒是不客氣,一下就趴到林鐵柱後背上去,然後緊緊抱住他脖子。
林嬸子心道,這傻兒子,怕是瞧上了福姐兒了吧,這般獻殷勤。
衛三娘望著那高壯厚實的背影,只覺得鐵柱這孩子雖然不愛念書,可人的確很不錯,倒是跟自家祿哥兒有些像。又見他歲數跟福姐兒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