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凝微微皺了下眉,像這種東西如果譚氏本意是都給李氏,那倒也沒什麼,可明明是讓李氏先挑而已,李氏仗著身孕,一下子全要走了,還讓母親說不出什麼來,實在太囂張了,估計就算是冉筱,也不敢做出這種事來。她倒不貪那些軟料子,只是這種做法對譚氏很是不敬。
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畢竟李家的孃家人在,再怎麼也不能不給面子。想到這兒,冉凝說道:“母親別生氣了,為了那些料子氣壞了身子就太不值得了。我庫裡還有些柔軟的料子,雖不比母親的,但用來做裡衣也是可以的。”
譚氏嘆了口氣,拍了拍冉凝的手,說道:“若只是這樣便罷了。她仗著自己的身孕,要求加份例,說之前的份例太少,她現在口味刁鑽,在吃上恐怕花費不少,讓我給漲些份例銀子,以平花銷。這話她也是讓丫鬟帶話來的,我若不給她漲,李家會覺得我虧待了她,可若漲了,又不合府上的規矩,畢竟庶出的份例定得就是那麼多,就算我不顧家規給她漲到與嫡出一樣的,她還是不會滿足,隨著月份大起來,肯定還會要求再加,到時候怎麼辦?越過嫡出是萬萬不行的。”譚氏與李氏相處時間比較久,也知道李氏是個什麼樣的人。此時李氏藉著身孕和孃家來人,提出各種要求,就是咬定她不會拒絕。可若真是缺了他們的,譚氏自然會給他們補齊,若只是李氏借題發揮,她也不能縱容。
份例這東西每個府上都不一樣,但都是庶出不能越過嫡出去。其實冉凝管家後才發現,鍾溯與鍾瑨的份例真沒差多少,不過一頓飯錢而已。就算漲給了李氏,李氏怕也不會覺得滿意的。
冉凝想了想,說道:“祖父才是一家之主,這種要改規矩的事還是得問過祖父才行。既然母親將管家之事交於我,這件事就有我去回吧。反正這件事本也不是您與我能做主的,祖父那邊無論同意還是不同意,大嫂都說不出什麼來。”
譚氏聽完,覺得也是這麼回不,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陪了譚氏一會兒,冉凝帶著碧竹去了李氏那兒。李氏的母親還在,府上並沒有要留李夫人的意思,畢竟鍾瑨只是一個庶子,與冉筱還不一樣,所以即便不留也無所謂。
冉凝微笑著說了份例之事要交由祖父定奪的話,她一個新孫媳,必須守著家規,萬不敢私自做決定。李氏的臉色雖不怎麼好看,但也挑不出什麼理來,家規她不是不懂,只是想著如果這個時候不為自己謀點利,要等到何時呢?
冉凝的話已經說到了,又關心了李氏幾句,送了李夫人一些小禮物,禮數都做全了,才帶著碧竹回了院子。
鍾溯今日去了軍營,晚飯前才會回來,冉凝帶著碧竹去了庫房,挑了一些柔軟的料子送到譚氏那裡,又挑了些顏色鮮豔的錦緞,其中兩匹加上三副頭面準備明天讓人送到薛念姿那裡,她上回去薛府道謝,薛府對她也是十分熱情,她也算正式交了薛念姿這個好友。另外的五匹她是準備送到宮中給狄嫣的,好讓她多做幾件過年的衣裳,顏色什麼的也合適。至於賢貴妃那邊,還不急著送,到時候與府上的一併送入宮便是了。冉凝又挑了幾匹顏色比較素的,準備送給樂卿、卓左尚月和鄒堇月,她們在宮中不適合穿得太豔麗,這些素色的正合適。
最後,冉凝挑了一匹紫檀色壓金線的料子,準備親手給鍾溯做一身衣裳。她給鍾溯繡過不少小物,但衣服還沒做過,總要親手做上一兩件才好。
鍾溯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冉凝正在縫製衣服。
“怎麼親手做起衣服了?”鍾溯走到她身邊,他一直覺得這種事交給做針線的丫鬟就好,冉凝指甲太長,用起針錢來本就不方便,萬一再扎到手可怎麼好?
“想給你做一件,不過我手頭慢,可能要開春才能穿上。”冉凝放下針線,微笑道。
“別做了。”鍾溯抓住冉凝的手,說:“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你的手更適合撥琴。”
冉凝輕捏了一下鍾溯的指節,說:“不,我想給你做。慢慢做,總能做好的。這料子很適合你,不給你太可惜了。”其實這些並難不倒她,冉凝的女紅也不差,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那每天只許做半個時辰,而且必須是白天的時候做,晚上傷眼睛。”鍾溯見她說得認真,也實在不好打擊她的心意,便同意了。或者說,其實面對冉凝的要求,他很難不同意。
“嗯,知道了。”冉凝點點頭。讓自己的相公穿上自己親手做的衣服是每個女子都想做的事,冉凝也不例外。
“彈只曲子來聽吧?”鍾溯提議,他已經有段時間沒聽冉凝彈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