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營長恍然地點點頭,待問明機場附近敵軍的兵力佈署情況之後又叮囑道:“堡壘戶的資訊你們要嚴格保密,人命關天的事情可馬虎不得。”
那名中年人臉色赧然,忙應道:“解營長批評得對,是我們工作不嚴謹。”在座其他幾位也忙保證不會將這個訊息外傳。
解營長擺擺手說:“也不是什麼批評,只是你們就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活動,要加倍小心才是。”
原來,這幾位都是清苑縣抗日力量的領導者。民國時期的清苑縣是一個附廓縣,即府縣同城。後世的清苑縣治在南大冉村,不是同一個位置。所以清苑縣的抗日武裝實際上就處在保定日軍近前,非常危險。然而就是這麼危險的位置卻在抗戰歷史上湧現出一大批英雄和驚人的奇蹟。
教書先生是清苑城內地下黨的情報二組組長,他這個組有一定的武力支撐,可以執行多種任務,比如刺探、暗殺、聯絡、懲奸等等,算是半個行動組。
身穿老百姓衣服的則是清苑縣縣大隊的骨幹成員,大隊長王洛亭,副大隊長劉全章。剛才說話的那位年青人叫劉元方,是劉全章的兒子,也是二中隊的中隊長。
這支部隊的前身本是清苑縣四十八村聯裝會,屬於各村互保的性質。最初的口號是“不抗日、不降日,防土匪、保村莊”。聽起來有些誘人,事實上僅憑自身的力量是不可能自保的,只有各地軍民團結抗日才有出路。
經人民自衛軍第二團團長於權伸多次爭取,聯裝會的領導人終於同意加入八路軍(那個時候鄭鬍子還沒來),並將部隊改編為人民自衛軍清苑支隊。之後軍區統一整編,番號又調整為冀中軍區清苑縣大隊,受一分割槽和清苑縣政府的雙重領導。
至於穿日軍軍服的解營長,不用猜,自然是藍鷹部隊指揮官解如川。他們奉命前來偵察敵軍動向,並伺機將保定之敵誘出城外。為了方便行動,他們都是穿的日偽軍軍服,準備趁混水摸魚。
負責掩護他們的則是第一軍分割槽第二地區隊。現在主力部隊逐步正規化,地方部隊也沾了光,所以都穿上了正規軍軍服,讓縣大隊的同志看了好不羨慕。
散會後,藍鷹部隊副指揮官樸孝三問道:“沛然(解如川的字),鬼子在南關的實力不弱!咱們混進去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還有可能,但是想借攻打車站誘敵主力出城恐怕不太現實。就算敵軍出城追擊。主力部隊也難以伏擊。”
解如川眉頭微擰,說:“嗯,確實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困難。不過我們的任務是誘敵出城,不是奪取車站,沒有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南大關車站不好打,咱們就換一個地方。”
其實日軍以前在南關的兵力也沒這麼強,38年2月份,第一軍分割槽一部曾在平射炮的掩護下,兩度佔領車站,有一次還趁勢殺入了保定城。只是兵力太少。立足未穩又被日偽軍給趕了出來。經過這次打擊之後。日軍就加強了防禦。
樸孝三疑惑道:“除了南大關車站,還有什麼地方是日軍必須出城增援的?”話音剛落,他自己卻突然笑了起來,說:“我明白了。如川君。你是想打飛機場?”
解如川笑道:“知我者。樸君也!”
樸孝三想了一下,說:“依我們的實力化裝偷襲機場不難,關鍵是主力部隊能否按時到達。”
解如川讚許道:“不錯!通訊員。馬上開啟電臺,我要跟集總聯絡。”
次日,一小隊日軍突然出現在霍村,兜了一圈之後又向飛機場撲去,途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換上了幾輛三輪摩托。
由於華北方面軍只剩一個飛行隊,為了防備蘇軍突襲,飛機大多集中在北面。保定雖然有機場,但早已空空如也,只有一個小隊的地勤部隊尚在值守,以備飛行隊臨時起降。值得一提的是,機場內還有兩輛裝甲車。
“停車,接受檢查!”一名日軍崗哨站在機槍掩體前,揮手示意。
三輪摩托吱得一聲停了下來,一名中尉跳了下來很不耐煩地遞上一份證件,嘴裡還催促道:“快點上士,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在日軍內部,航空兵和騎兵的地位都比較高,因為參加騎兵的大部分都是貴族,而航空兵則跟騎兵有著很大淵源。而且跟“土包子”的步兵相比,航空兵處處透出一股技術範兒,自然是高階大氣上檔次,看不起步兵也在情理之中。
這名上士也不例外,雖然軍階差了一大截,卻根本不把中尉看在眼裡,搖頭晃腦地說:“很抱歉閣下,根據航空兵團的條例,任何進入機場的軍人都需要當地駐軍的最高長官出示手令!”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