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嫂子,你別說還真是。”志新的媽媽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接著說:“當時他還真是拿著煙讓我看來著,差點兒就上當了。”
“你吃飯了沒有?”媽媽問志新的媽媽。
“還沒呢!我這不是剛從玉米地裡薅草回來就碰見這事兒了嗎?”志新的媽媽說著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那就在我家吃點兒吧,你哥出去拉磚中午不回來,我做的麵條兒也多。我去給你舀一碗。”媽媽說著就要走進灶房給志新的媽媽舀麵條兒。
“不行,嫂子,我現在去村子前面一趟讓那個騙子別在那兒等我了,我就說不存了。”志新的媽媽說著就要往門外走。
我趕快把飯碗放在地上跑過去用手拉住了她,說:“嬸子,不能去,你要是去了那個騙子再給你下一回迷幻藥怎麼辦?”我把志新的媽媽拉回去,接著說:“嬸子,你現在我家吃一碗麵條兒。我去找人把那個騙子送到派出所去。”
“你別去,你告訴他讓他走就行了,現在的騙子都跟派出所的人通著氣兒呢!”志新的媽媽說。
“行。”我說完就跑出去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法律意識真的是太淡薄了,也不僅僅是志新的媽媽一個人這樣,,村子裡的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樣。那個時候村子裡的人打架,把水打傷了就算誰倒黴,誰家的東西丟了就算誰倒黴。只要是不出人命的事情誰也不會去報警,因為就算報警了要是跟派出所的人沒有點兒親戚什麼的也不會有人管。
這種意識深深地根植在我的思想裡面,我們村子是這樣我還以為外面的世界全都是這樣,這種情況直到我去縣城裡上了高中以後才有了變化。
高中一年級的時候辦理的兩個同學大家,其中一個同學頭被打流血瞭然後他的家長就報警了,還去了醫院陪醫藥費什麼的。當時我覺得很奇怪,因為這樣的事情要是發生在村子裡面連道歉都沒有的。當時我還覺得城裡人真是麻煩,現在想起來真是羞愧難當,還自己沒有一點兒意識。
我在村子裡面轉了一圈除了老人還小孩兒之外沒有找到一個可以跟我一起抓騙子的人,我去到哥哥家以後大媽說哥哥嫂子帶著小蛋兒小妮兒去嫂子的孃家走親戚去了,所以我就只好一個人去了。
我到了村子前面以後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蹲在路邊一輛摩托車旁邊抽著煙眼睛不停的往村子裡面看。我以前覺得騙子應該是都長得賊眉鼠眼的,但是那個中年男人明明是一副老實憨厚的樣子,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就是那個騙子。首先他並不是我們村子的人,我們村子裡面的人我都認識,然後他也不可能水村子裡面誰家的親戚,如果是的話大晌午的每家都有人他怎麼可能蹲在這裡。再說了我從小在村子裡面長大,誰家的親戚幾乎都認識的差不多。
“我看著你怎麼眼熟呀,你是志新家的親戚嗎?”我走過去問那個中年男人。
“嗯,是。”那個男人有點兒慌張地說。
“志新他家的人不是都出去打工了嗎,現在只有他奶奶一個人在家。”我繼續問那個男人。
“我就是來看看她奶奶的,好久不來找不到家了。”那個那個男人站起來說。
這個時候我就已經斷定他就是那個騙子了,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摩托車的車把,說:“騙子,你還想騙我,走,跟我去派出所。”
那騙子一把把摩托車車把從我手中搶過去,然後把我推倒在地上,說:“騙你怎麼了,就你們這村子裡面一片老弱病殘,發現了就能抓住我嗎?我是來騙沒有搶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以為我害怕派出所是吧!”
那個男人說完以後,不緊不慢的把摩托車發動著,騎著走了。我趕快從地上站起來追,怎麼可能追上呢!唉,追上了說不定那個騙子跟我打起來我還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多年以後我再想起這件事兒的時候還覺得特別的可笑,當時的騙子太猖狂了。
但是當時我真的是很氣憤,然後就感到悲哀,為什麼村子裡的人只剩下老弱病殘了呢?不光是那個時候傷心,現在也是一樣的,村子裡面的那些當年跟我一樣的孩子,和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沒有人照顧,看了以後就會難受好久好久。
高考完之後的那個假期,我在家裡閒著也是沒事兒幹,就每天坐在爸爸的四輪車的車斗裡面跟爸爸一起去拉磚。跟爸爸一起拉磚的人很多,爸爸見人就說我考上大學了,儘管爸爸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裡面全都是驕傲,可是我聽了以後心裡還是很不舒服,關鍵是不好意思。
爸爸的心情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