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云溪只說了一半的話,卻沒說這鐲子的神奇之處,這鐲子會隨著她手臂的粗細自動縮小或者增大,總之自從她戴上去之後便無論何時總如跗骨之蛆一般好像於她融為了一體似的,再也無法脫下來,否則當日燕翎退婚的時候她早就將這鐲子還給他了,不會今日成了國師夫人,卻還戴著當年燕翎給她的定親之物。
“是了,這黑濯石鐲子是她一生唯一喜愛的一件飾物,也是代表了她的信物。
他一見這鐲子,當年種種便如昨日發生的事一般在眼前晃過,他凝聚的內力便怎麼都使不出來了。
“罷了,今日你在你孃的像前給朕發個誓來,朕便相信你沒有異心,不會為禍東陵。”,
皇帝說完那句話之後頓了頓,突然眼神凌厲的看向納蘭云溪,然後說了那樣的一句話。
他心裡暗道玉兒啊玉兒,你真是將什麼都算到了,她料到他若看到這鐲子便會下不了手,所以才用那樣的方式將鐲子給了她的女兒,也算是用心良苦,也罷,今日既然有這鐲子護著她,他是無論如何再不能下手了,但是也不甘心就這樣放過這個殺了納蘭云溪的絕好機會,只好讓她立個誓言來。
今日他是故意將國師支開,給她機會讓她到這宮裡來的,她在宮中的行蹤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當密衛一向他稟報納蘭云溪往這裡來的時候,他便猜到了她的心思,所以抄近路到了這裡,提前等著她,就是想要在這無人的宮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殺了,以絕後患。
可是,秦玉蓉對他的影響已經深入骨髓,他今日下定決心要殺納蘭雲心,本來就覺得心中有愧,因為他當年答應過她,只要她好好的在宮裡陪著他,他便不會殺她和師弟的孩子,可是,她卻還是不遵諾言離他而去了,那他也就不必遵守對她的承諾了。
但是,她人雖然去了,卻給納蘭云溪留下了這個護身符,他看到那鐲子便明白了秦玉蓉的心思,她是在用這種方式求他,求他放過她和上官清的女兒,如此,他便不能殺了納蘭云溪了,雖然,她人已經不在了,但他還是無法拒絕她這樣的一個請求。
“皇上要我如何發誓?”納蘭云溪也不說臣婦了,直接自稱我,若他真的要殺她,或者威脅她發個不可能的誓言,那她對於自己的仇人還客氣什麼?
“你便以你母親的魂魄起誓,這一生永不會復國或者為禍東陵皇朝,否則你孃的魂魄永不得安息。”
皇帝想了想揹著手一字一句的說出了這番話。
納蘭云溪身子微不可見的顫了顫,這誓言,真毒……
虧他還表現得怎麼怎麼痴戀她娘一生,如今,卻要她拿她的魂魄發誓,即使自己不會為禍東陵,不會復國,那她為人子女,能用自己的父母起誓麼?
不能。
所以,她今日便是拼著一死也不能發這樣的誓,他果然說了個自己做不到的事,那她還是隻有一死。
她靜靜的站著,呈一種對立的姿態,和皇帝互相對峙著。
皇帝也不著急,靜靜的等著她做出決定。
就在皇帝的耐性快要用盡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動靜,納蘭云溪急中生智,雙眼一紅,雙膝一屈跪了下去,嘴中哭道:“陛下,臣婦為人子女絕對不能發這樣的毒誓,臣婦的娘如今還好端端的活在人世,怎麼能夠咒她去死呢?”
納蘭云溪這樣說指的是她是裴芊芊的女兒,她聽到外面的聲音暗道來人八成是容鈺,只要他一來,皇帝必然不好再下手殺她,所以她便說了這樣的話,讓皇帝既不能逼著她以秦玉蓉的魂魄發毒誓,也不能當場殺了她。
皇帝臉色沉了沉,然後對著外面喝道:“是誰。”
一抹黑色袍角露了出來,燕翎眼神清寒的走了進來,他看到納蘭云溪也在這裡時,俊美如玉的臉上頓時浮起一股奇怪的表情,他似乎並不知道有人在這裡,看到皇帝和納蘭云溪在這裡時,表情頓時難看起來。
“父皇。”燕翎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然後上前向皇帝行禮。
“翎兒,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皇帝也沒想到來的人會是燕翎,而且恰好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了,這一下,即使納蘭云溪不發誓他也殺不了她了,他心中暗道可惜,都是他猶猶豫豫的才錯過了這個殺了納蘭云溪的最好機會。
“好久沒到母后的宮裡來了,今兒是她的忌日……”
燕翎說到這裡後便頓住不說了,抬眼看了一眼納蘭云溪。
“臣婦見過廬陵王殿下。”納蘭云溪眼神閃了閃忙上前向他行禮,暗道沒想到今日誤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