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伺候她多年,對她的脾性早就摸透了,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今晚這場大火說不定便是她和人密謀放的呢,她知道侯夫人遲早還會開始奪權的,她如今也只是過一日是一日罷了。
納蘭雲若姐妹倆趕到之後,見那幾大車的芙蓉錦已經被燒成了灰燼,二人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快意,只要能給納蘭云溪添堵,她們是什麼都不在乎的,哪裡會在意侯府的損失和皇帝的怪罪?先將眼前的氣出了才好。
老夫人在李嬤嬤的攙扶下披著鶴毛大氅急匆匆而來,一到了倉庫前見了如此天火便急的將柺杖在地上敲得梆梆響,納蘭康和納蘭和忙上前將她攙扶著,她仰天長嘆道:“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就走水了?這下可好,明天便是交貨的日子了,貨卻在今日被燒燬,若是皇上怪罪下來,可怎麼辦呢?”
“哎喲,祖母,也不知是誰喪盡了天良放了這把火喲,這下明日若是交不了貨,皇上怪罪下來我們侯府哪裡能擔待得起?”
納蘭雲若走到老夫人跟前,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一邊意有所指的說道。
“就是啊,祖母,這火來得奇怪,莫非是天火?還是這期間有什麼陰謀?這麼矜貴的東西三妹妹也不往好放,這下這芙蓉錦被大火燒燬,你怎麼也脫不了辦事不利的干係。”
納蘭雲煙也插進嘴來,二人好不容易逮住了納蘭云溪這麼個把柄,不將她撕得脫一層皮如何肯罷休?
“云溪,你也的確太不小心了,這麼大的事這麼矜貴的東西,你怎麼能放在這廢棄的倉庫裡?”
侯夫人此時也趕來了,母女三人一唱一和便想將這失火的錯推在她的身上。
“祖母,父親,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你們放心,皇上若是怪罪下來,這罪名自然由我來擔,明兒我會親自進宮向趙公公說明原因,等候皇上發落。”
納蘭云溪卻淡定的走上前幾步,自行向納蘭康和老夫人請罪。
“哎,云溪,這事也不能怪你,如今當務之急,是要爭取讓趙公公再寬限幾日,你讓那合作的商家再趕製一批錦緞出來也就是了,只是不知道趙公公那裡能不能讓他說服宮裡的娘娘們寬限幾日?”
老夫人倒沒有太過責怪納蘭云溪,而是想著怎樣補救這件事。
“我知道,祖母,我明兒一早便進宮去找趙公公說明此事,只是,今夜之事,分明是有人故意縱火,燒了這芙蓉錦,好讓我沒法按時交差,還望祖母明察。”
納蘭云溪其實心裡並不想查了,就算查出來又有什麼用?東西已經燒燬了,查出縱火的兇手也懲治不了他,總不過就那幾個和自己過不去的人,但是心裡終究有些不服氣,想必老夫人也能看出些蛛絲馬跡來吧,也知道這火不可能來得無緣無故吧,老夫人都是老人精了,什麼事沒經見過?
而且府中的事她平日裡不大管,心裡卻明鏡兒似的,想必她也早就猜到了縱火的兇手,只是不願意說出來吧。
“哎,云溪,如今我們就算想查那兇手也查不出了啊,你素來會驗屍會斷案,可這一把火將蛛絲馬跡都燒掉了,如何查?況且,當務之急並不是查詢走水的原因,而是要想想明天該怎麼應對吧。”
老夫人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對納蘭云溪說道。
她心中何嘗不知道這火起得不明不白,而且,對於縱火得兇手她心中也有數,她相信納蘭云溪的能力,若是叫她去查,她一定能透過蛛絲馬跡的分析最終查出兇手,這些日子她已經領教過她的本事了,可是,若這兇手到時候被查出來是那幾個和她不對盤的人,那又該如何處置?她終究還是不願侯府眾*起蕭牆,內部爭鬥得太厲害啊。
“祖母既然如此說,云溪心中也明白了。”
納蘭云溪知道老夫人是不打算處置縱火的人了,可是,這幾車芙蓉錦總共七八十匹,若是不燒燬的話足夠宮裡的娘娘們做年節的衣裳了,她又提高了賣價,總價值差不多十萬兩銀子毛利,她心裡是真的心疼啊。
無論如何,這筆損失,她終究是要從侯府的賬目裡討回來的,既然老夫人不肯讓她查縱火的兇手,那她便將這些損失折價成銀子,然後從侯府的各項產業中撈回來,放手之前她也要給自己撈一筆,最起碼,不能讓流觴和那些繡娘們白辛苦。
芙蓉錦被燒光之後,火被下人們漸漸的撲滅了,納蘭康也一直站在老夫人身旁,聽到云溪說損失了差不多十萬兩銀子,他恨不得將縱火之人掐死,再怎麼樣也不該和銀子過不去,不該將這些錦緞燒燬啊。
火被撲滅後,老夫人才讓眾人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