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功夫,我就與他一起騰雲駕霧,遨遊的藍天之下。我側頭看天君,他笑容明媚清澈,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原來不是我一人想要掙破天界那個牢籠,即便是權傾三界的天君亦不留戀那個金絲籠。
是時候了結自己了。我在掌間暗暗運了法力,只要碎了頭頂那顆積蓄我所有生命力的絳珠,我也就灰飛煙滅了,一切孽障戛然而止。天君驀地拉住我的手,將我掌間的法力化於無形,他不動聲色地看著我,笑容依舊雲淡風輕,目光依舊柔情似水。
“絳珠,”他說,“你看,咱們到哪裡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向下界望去,只見一片黃沙荒漠無邊無垠。
“朕……不對,現在我已經不再是三界的天君,就不能再自稱朕了,”天君自嘲地笑笑,情緒依然輕鬆亢奮,“絳珠,我曾經說過咱們離開天庭,第一站我就會帶你去找風伯,雖然我不再是天界的天君,但君無戲言的君也可指君子的君嘛!”
風伯?我的眼前驀地浮現一個滿面風霜的老者形象,心裡一動:要死還怕沒有機會嗎?不如先去探望風伯先。
隨天君降下雲頭,落在一眼望不到邊的沙漠中,頓覺一股暑氣迎面撲來。熾烈的驕陽將荒漠的沙子炙烤得滾燙,我不安地挪動著腳步。天君側頭笑看了我一眼,手一揮,荒漠變綠洲。頓時,一股清涼的微風迎面襲來。我的心情跟著舒朗起來。
眼前一道青光乍現,風伯圓滾滾的身子就笨拙地出現在我們眼前,他慌里慌張地向我們跪拜,口頭道:“拜見天君和湘妃娘娘,不知天君和湘妃娘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天君朗聲大笑,“起了吧!”
風伯從地上誠惶誠恐地爬將起來,問我們道:“天君和湘妃娘娘怎麼突然到這人間蠻荒之地來了?”
天君擺擺手,沒有提及從天界出逃之事,只是道:“湘妃娘娘掛念風伯,所以帶她來探望。”
風伯聽言,竟然現出感動的神色。他又要跪拜作揖,我忙拉住他,“風伯,當日之事原就是我不對,拖累了你,你怎麼反倒向我謝恩哪?”
“湘妃娘娘言重了,自古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只是換個任職的地方,蠻荒沙漠雖然苦了點,比起天庭卻是無拘無束得多。”
天君指了指風伯,朗聲大笑:“風伯此言,甚得我心。”
風伯看看四維天君賞賜的碧草綠水喜不自勝,“更何況現在天君賞賜了我這等好草好水,老臣真是感激不盡。沒有失去,就不知道擁有的可貴。沒有苦過,就不知道珍惜甜。老臣現在很知足啊!”
風伯的話聽在我耳裡倍覺心酸,不知道楊戩到了那灌江口是不是也是那等艱苦的條件。
向風伯告了別,我和天君繼續前行。不知道在雲端飛了多久,降落在一片溪水旁。潺潺的溪水向東流淌,溪面上艄公蕩著竹筏在溪面上緩緩行進。欸乃一聲山水綠,叫人心曠神怡。
“天君……”我剛喚了天君一聲,他就蹙起了眉頭,道:“這裡沒有天君,只有昊天。”
我一愣,看著他熱烈的眸子,轉念一想,我何不遂了他的心願?便道:“昊天哥,可是要在此處常住?”
天君搖頭,“遊歷三界,此是萬里長征第一步也。”
我心裡不覺發了笑,天君許是困在凌霄殿上久了,想到下界來透透氣。他遊山玩水排懷遣興夠了也就回心轉意迴天庭去也未可知。他昔日待我不薄,我不如就陪他一程。
“昊天哥好雅興。”我淺淺一笑,深吸一口氣,感受一下眼前山清水秀自然的靈慧。
天君攬了我的肩,指著眼前動人心魄的山水,道:“有絳珠隨行,才是人生第一幸事。”
我已習慣天君情意綿綿的表白,波瀾不驚地笑著,不躲閃也不應承。
“喂,老艄公!”天君向寬闊的溪面喊話,“可願載我們一程?”
老艄公停了歌聲,吹了響哨,竹篙往水面一打,調轉方向向岸邊駛來。竹筏靠岸,天君先上了筏子,再回頭扶我。竹筏上並排放著兩把竹椅,我和天君一入座,老艄公將竹篙往水裡一撐,竹筏便緩緩駛離了岸邊。筏行碧水間,兩岸青山逶迤,老艄公悠揚清越的歌聲再次響起,心情便如清麗的陽光一路揮灑著暢快。
天君從竹椅上起身,走到筏子邊沿坐下,他脫了鞋子擱置一旁,將赤腳放入清澈的溪水間,閉上眼睛仰起頭,彷彿在盡情享受這美好的清風與陽光。
我打量著他俊逸的容顏,不自覺感染了他的歡愉,唇邊一扯便有來自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