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口。
神醫在一旁嘆氣道:“真君,非是鄙人矯情故意推脫,鄙人所能看治的無非是你朋友的身體之病,至於她的失憶,鄙人實在無能為力,但鄙人有一言相告,還請真君恕罪。”
“說!”楊戩道。
“這位仙子的失憶症源於她的身體上丟失了一樣東西,只有那樣東西失而復得,仙子的記憶才有可能恢復。”
“我的身體丟失了什麼東西?”我心裡疑惑不止。能下床的這段時間,媚兒眼兒時常陪著我梳妝,對著梳妝鏡子,我探看過自己無數次,除了病中體虛臉色蒼白之外,我確也能算上個美人胚子,只是不曾發現自己的身體缺失了什麼東西,五官端正,四肢健全,這神醫的話真真叫我匪夷所思。
“這個,鄙人就不知道了。”神醫拱手作了個揖。
“你知道的已經太多了。”楊戩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忙打圓場道:“神醫,有勞你了,你先去休息吧!”
神醫欲告退,楊戩又喊住了他,“神醫,仙子身體虛弱,還請神醫開些方子替她調理。”
神醫拱手道:“既然到了真君府,總要盡力治好仙子才會離開的,否則辜負了真君千里尋訪的美意。”神醫說著,自是去了。房間裡獨留下我與楊戩。
楊戩長嘆一口氣,低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你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你這樣挖空心思幫我重拾回憶,是因為過去的回憶真的很美好嗎?”我怯弱地問。
楊戩一顫,他的面色瞬息萬變,令人捉摸不透。
我大著膽兒又試探道:“聽說我從前和你是戀人,你為了我被貶黜,丟了天庭的飯碗,到這灌江口占山為王,做了野神?”
楊戩有些忍俊不禁,“你聽誰說的?”
我卻認真道:“楊戩,不管過去我們都經歷了什麼事,不管回憶有多美好,忘記了就忘記了吧!以後我們總會有更美好的回憶的,你不要太為我難過。”
楊戩一震,許是動容了,或是我的話觸到了他心底尤為柔軟的東西,他一下就摟住我,緊緊地摟住,嘴裡喃喃喚道:“絳珠,絳珠……”
我靠在楊戩懷裡,聽見他胸腔裡那顆心臟蓬勃有力的跳動聲,頓覺溫暖與安逸。過去我愛他,或許是真的,因為此時此刻這種愛他的感覺充溢在我心裡,一點兒都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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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雖然是凡間的醫者,卻也有妙手回春之術。在他的調理下,我的身子漸漸康愈,不再稍微運動便體虛腳軟下冷汗了。
一日天氣晴好,微風和煦的,我獨自漫步到園子裡,恰逢黑鷹和一個身材細長頭髮毛躁長相有些怪氣的男子在練功。看見我,黑鷹自是停了動作奔到我跟前來,親暱地道:“姐姐,你怎麼出來了?”
“風和日麗的,出來曬曬太陽,不然都要發黴了。”我指指日頭。
黑鷹笑著摸摸自己的頭,憨憨笑道:“姐姐真幽默。”
“他是……”我看著園子裡依舊在練功的男子詢問黑鷹。
“他就是哮天犬哪!”黑鷹向哮天犬招手,“哮天犬,姐姐叫你,快過來!”
哮天犬停止練功,並不如黑鷹般熱情,慢騰騰走向我。走到我跟前,他神色懶懶的,給了我一個牽強的笑,“湘妃娘娘恢復得不錯嘛!”
“湘妃娘娘?”我不是叫絳珠嗎?湘妃娘娘又是誰?我正要詢問哮天犬,一聲呵斥已從抄手遊廊上響起,楊戩一陣風出現在我們身邊。
“哮天犬,湘妃娘娘好端端在天庭待著,你提她做什麼?”楊戩言語間自然一股威嚴。
哮天犬囁嚅著垂了眉眼。
“湘妃娘娘是誰?”我是問哮天犬的,但是楊戩替他作了回答。他道:“湘妃娘娘是西天如來佛祖派來出使東方天庭的神女,後來天君便留她在東方天庭為仙,封了神位瀟湘妃子,天庭的仙人都稱她為湘妃娘娘。”原來是西天來客,那的確是離我挺遠的。
楊戩說完,已經呵斥哮天犬道:“業精於勤荒於嬉,還不去練功!”哮天犬垂了頭悻悻然地離去,黑鷹忙追上他,攬著他的肩,邊走邊安慰些什麼。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哮天犬的身影,適才就在他轉身之時,我看見了他腰間佩戴著的狐狸掛飾,那是一隻小小的白狐標本,綴在銀扣上當旒綴。黑鷹跟我說過我在失憶前送他一樣狐狸掛飾,他因為這掛飾與哮天犬拜了把子。這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