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我跟他打了一個下午,之後兩人都累癱了倒在地上,他笑著對我伸出手,說‘果然是好樣的’。那個時候我才明白,他這麼對我,是真的讓我變得更強大,只有強大,才有生存的資格。”
聽著他的敘述,季茉能想象那樣的場景。
“呵,這一聲大哥叫了之後,可沒把我後悔死。他到是乾脆利落的應了,隨後就把我帶到了車上,當時我還喜滋滋的以為以後真的可以跟著他喝香的喝辣的,泡各個酒店各個吧,哪知下了車後,又把我丟到直升機上。說是要加強我的體格,訓練我的身手。這可好,被丟進了大山裡,整個和成群的狼虎豹什麼的生活在一起,隨時提防著,免得睡一覺人就在老虎肚子裡了。剛去了那裡,我真寧願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小混混。”
“那之後呢?”
阿昌也笑了,然後搖搖頭,“要是真有我想的這麼美好,那就真是天上掉大餡餅了。我跟他打,完全被他秒殺。在他手裡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我不得不認輸。叫了他一聲‘大哥’。”
季茉笑了笑,“確實。”
“但是他又說,要是我輸了,那我就得聽他的話,一輩子都聽他的。我當時看他穿的好,出手又大方,想著輸了跟著他,也比做混混強,怎麼算,我都沒虧。”
“他說,只要我打贏了他,他就給我大房子住,給我錢花。我最想要的就是個地方可以住,不用跟別人搶橋洞,也不用因為欠債而被房東趕出來。錢,沒有誰不想要。於是,我答應了。”
回想起往事,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季茉聽著,便坐在一旁的石墩上,跟他一起陷入他的回憶。
“當年,我只是一個小地方的混混,坑蒙拐騙無所不能,打架鬥毆從來都不會少了我。我進無數次局子,幾次差點被人打得爬不起來。後來,我遇上了大哥,那個時候,他穿著我們從來不敢奢望的衣服,他有著高貴的氣質,可偏偏,他的樣子痞痞的,壞壞的。”
這突如其來的寧靜,他不習慣,卻又不得不習慣。
季茉知道他的意思,人從一出生,命運就是不同的。有些人不用做什麼就能好好的過日子,但有些人出生不代表可以生存,他們先前靠的是運氣,之後靠的是本事。社會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腥風血雨,沒有風平浪靜。
阿昌淡淡的說著,眼神很平靜。
“大嫂,我們這些在刀裡去,劍裡來的人,平淡的日子對於我們來說,真的太難得了。我不是在諷刺,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誰生下來,就習慣腥風血雨的。我們一開始想要活命,想要生存,就得拿命去換這些。其實又有多少兄弟沒有厭倦這樣的日子呢。只是他們覺得,已經習慣了。”
“阿昌……”
阿昌看著遠處,“大嫂,你不要再覺得有什麼對不起我。正如你所說,現在挺好的。不用再出生入死,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也挺好的。”
推著他到了後山,這山頭可以將京城一覽無餘。暖洋洋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溫柔的風徐徐吹來,如同一個個溫柔的吻,落在他們的臉上。
對他,季茉始終是有著愧疚的。
季茉輕笑一聲,“當米蟲的感覺,也挺好的。”她知道,阿昌一定想跟其他弟兄們一起做事,一起切磋。可是現在,他的四肢除了一隻能用來吃飯的左手,不管做什麼都需要有人幫忙。這種感覺,他一定很不好。
阿昌心中微微一驚,不過也沒有拒絕,“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最閒了。”他戲笑著。
“阿昌,我推你。”有兄弟把阿昌從房間裡抱下來,放在輪椅上,季茉主動走過去。
京城,突然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季茉一直在山上,也沒有下山過。手機形同虛設,沒事就去山上轉一轉。池希文那邊也沒有什麼行動,按部就班,彷彿那些腥風血雨,只是一場夢而已。
……
看著他不安的皺起了眉,孟梓源看著他的唇,一點點靠近。池希文也沒有躲,四瓣溫熱的唇緊緊的貼在一起,電光火石間,乾柴烈火,一下子燒了起來……
池希文的心,沒有因為他笑而放鬆,反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孟梓源看著他緊張的樣子,伸手在他的鼻子上輕輕一點,“我當然會在你身邊陪你,別瞎想。”他笑了笑。
所以,當他那樣一說的時候,他意識到了什麼。
這些年,他已經離不開他了。當初娶古媗的時候,他知道他表面不在意,但心裡卻難過得要死。之後他還來安慰他,說“要以大局為重”,這樣一直在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