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罵邊哭,到最後,罵聲被哭聲掩蓋過。
“季茉,我求你,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錯了,當年我不該那樣對你……你放過我好不好?你讓我死也行……季茉,我不要再每日每夜承受那樣的痛苦,我不要……”
淚水混著鼻涕流進了嘴裡,她似乎沒有感覺到,只是一直哀求著季茉,恨不得跪下來。
季茉卻皺起了眉,什麼叫“每日每夜承受那樣的痛苦”?她只是在上次看過她之後給錢讓跟她關在一起的人折磨她一晚上而已。當年她給她找了男人,這一次她連本帶利的還給她,只是讓那些女人折磨她一晚而已。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知道的。她們每晚將那*的東西塞進我的下體,她們比起那些男人還要狠,她們是兇殘的,是沒有血性的……她們不讓我死,卻每天都折磨我,我不要再過這樣的日子了……季茉,我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季茉一怔,難怪她變成這樣。可是,她並沒有讓人天天折磨她呀。那是誰?腦海裡跳出一個人,是他嗎?
從監獄裡回來,季茉坐在沙發上沉默著。她自以為自己已經很狠毒了,沒想到他更狠。每天那樣折磨沈星語,她不敢想。也難怪沈星語會那樣罵她。不讓她自殺,讓她清醒的承受著這一切,這等冷血的手段,恐怕也只有他了。不然怎麼對得起他那個名號?
晏熠一回來,就看到季茉坐著一動不動的發呆,臉色也不太好。
“怎麼了?”
“我去看過沈星語了。”
晏熠坐在她身邊,“嗯。”他並不在意。
季茉正色的問道:“是你讓人那麼做的?”
晏熠臉色一下子變冷,目光透著殺意,“她該有承擔這份後果的準備和覺悟。”
一時間,氣氛變得凝重。季茉抱著自己的雙手,她不知道此時該喜還是該悲。他知道她的遭遇,他沒有嫌棄反而替她報仇,她該喜。可是,一想到他對沈星語的狠,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在意她那件事的程度?
感覺到她沉重的心情,晏熠不由的柔和了臉色,靠近她,“茉,我不在意,只是想讓她為她曾經所做的買單。”擁著她,讓她放鬆下來。
季茉抬眼看著他,順著靠在他的懷裡,不再說話。
……
二十九的一天,豪都的地下車庫裡停了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裡面下來了一個年邁的老者,他戴著黑色的圓邊帽子,穿著毛呢大衣,黑色的皮鞋擦的很亮,一身著穿一絲不苟。
雖然年邁,但步伐沉著,一雙眼睛透著精明和幹練,挺直了腰板,從身後的黑衣男人手裡接過紫檀木柺杖,電梯門一開啟,他便走了進去。
電梯在十三樓停下了,門一開,黑衣男人率先走出來,按下了唯一的一戶人家的門鈴。
季茉正在修剪花,聽到門鈴聲有些意外,畢竟這裡的門鈴,還從未響過。
她走到門口,透過可視貓眼看到外面站著的兩個人,他們都微垂下頭,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是,她看到了前面的人拄著那根柺杖,季茉的心一緊,掩飾不了內心的躁動。
開了門,忍住想要衝過去抱住老者的衝動,還算平靜的問:“二位要找誰?”
“你沒有在等老夫來嗎?”老者抬起頭,精神矍鑠,目光炯炯。看她的眼神閃過了一絲光亮,很快便斂去了。
季茉心情激動難平,心裡已經泛了酸,眼睛也澀澀的。她暗自調息了一下呼吸,“請進。”
老者進了房間,便摘下帽子遞給身後的人,大概看了一眼環境,便如同主人一樣坐了下來。季茉蹲下身,開始泡茶。一遍遍,手法熟練。替老者倒上一杯,雙手遞了過去,“您請喝茶。”
老者接過茶杯,灰暗的眼睛裡竟然蒙上了一層氤氳。端著茶杯的手,竟然也開始抖動。一旁的男子見狀,很是擔心,“薛老……”
“阿淮,你說她是嗎?”語氣裡,竟然有絲顫抖。
阿淮皺著眉看了一眼季茉,回道:“大概是。”
季茉聽著他們的對話,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有人永遠記得她,不只因為容貌,那就是一種堅信。她咬著唇,淚無聲的滑落。
薛老放下茶杯,目光不敢移半刻的看著季茉,他顫抖的伸出手,輕輕的替季茉擦去眼角的淚,“孩子呀,你受苦了!”
“薛爺爺……”季茉再也忍不住,叫了一聲這個看著她長大,一步步扶她上位的老者。
這是重生以來,在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