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餓才怪。”
說著話的功夫,又命人端了水果點心過來。她親自拿著刀細細削了,又切成了小塊擱到盤子裡,方便楚新婷使用。
待到‘消滅’了兩個果子,秦正寧朝門裡看了眼。兩人會意,俱都站起身來。秦楚青就扶了楚新婷,兩人相攜著出了屋。
果然,霍容與和秦正陽已經談完。但,秦正陽將要離去的時刻也到了。
待到將自己的包袱背好,手裡拿著當初報了名的文書,秦正陽悲從中來,噗通一聲跪下,對著秦立謙使勁地磕了三個頭。
那三個頭又響又重,常姨娘看著,淚珠子又冒了出來。
秦正陽生怕自己不忍心,彆著頭不去看常姨娘,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們要保重身體。我、我走了啊!”
說罷,他怕再多停留一刻都捨不得離開,忙轉過身去。而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少年的身影漸漸遠離。
既堅定,又孤單。
常姨娘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秦立謙也眼圈兒紅紅。緊接著,霍玉暖‘哇’地一下子大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就連秦楚青也紅了眼眶。心裡頭太過酸楚。好在身邊的霍容與悄悄握住了她的手,用他手心的溫度一點點暖熱了她的指尖,這才讓她心裡的難過消弭了點點。
霍容與還有許多政事需要處理。特意抽身過來一趟已經耽擱了不少時候,如今秦正陽已經離去,他半刻也不能耽擱,需得儘快回去。
剛和伯府眾人說過,他正要與秦楚青道別,忽地看到旁邊一輛馬車駛來。頓時臉色一變,周遭的氣氛瞬間冷凝了下來。
馬車在他們身邊驟然停下。車子上面跳下來一個人,臉上陪著笑,朝著兩個人恭敬行了禮,而後在霍容與冷冷的目光中,甚是艱難地與秦楚青說道:“陛下口諭,急召敬王妃進宮覲見。”想了想,又壓低了聲音好生問道:“王妃可有空閒?”
若是旁人被陛下傳召,他定然不會有此一問——皇上下旨,誰敢不從?
可是一想到自家主子對待這位王妃的態度,林公公覺得還是先問一聲的好。特別是在敬王爺也在場的情況下。不然的話,到時候若是爭執起來,豈不是兩邊討不得好處去?
霍容與想也不想就說道:“不去。”拉著秦楚青走了兩步,發現她指尖依舊冰涼一片。
仔細看了看她的神色。看似無悲無喜,但是雙眸裡蘊含著的顯然是極大的悲傷。
仔細一想。也是。秦楚青多年征戰沙場,怎會不知道戰場的兇險?一個疏忽,怕是性命就要交代在上面了。
雖然她一直在寬慰親人,但,她的心裡也一定是極其擔憂的。卻又不能在親人面前表現出來這種憂慮。因為秦正陽決定了一定要從軍,她不能阻了他前進的腳步。
霍容與盯著她細細看了半晌,突然,將手鬆開,把她往林公公那邊稍微推了一下下。
“你且去一會兒罷。”他沉沉地說道:“切莫太晚回來。”頓了頓,又道:“我早些回去等著你。”
秦楚青有些不解,“你當真?”她明明白白地看到了他眼中的不甘願,笑道:“你不讓我去,我便不去了。”
霍容與深吸口氣,閉了閉眸,“去罷。”他撫了撫她鬢邊的發,“記得早些回來便好。他是守諾之人。無需擔憂。”
秦楚青莞爾。他這最後一句,竟是在勸她麼?
知道霍容與此刻定然是忙碌之極,片刻都無法再耽擱了。秦楚青也不再糾結,當即跳上了林公公帶來的那輛車子,朝著霍容與揮了揮手。這便趕緊離去。
——她若不走,他斷然捨不得離開。倒不如她先走了,也省得在這裡耽擱時間。
秦楚青進到殿中的時候,霍玉殊正在案前奮筆疾書。聽到響動,他頭也不抬,只將手裡的茶盞往前推了推。
林公公先前在門外的時候見秦楚青進了屋,就自行退到了殿外候著。此時屋裡只有秦楚青一個人。
她看到霍玉殊那認真的模樣,輕輕一笑,上前執了茶壺將茶盞斟滿,又端到了霍玉殊的手邊。然後走到了案邊,拿起了墨,在硯臺裡慢慢細細地磨著。
行動間,身上的香氣若有似無地飄了出來。
霍玉殊本伸出手去,準備拿了茶盞去喝茶。誰知就在這個時候,他動作猛然一頓,而後扭頭,再抬頭,就正對上了秦楚青含笑的雙眸。
霍玉殊看著她眼中毫不遮掩的戲謔,就嗤地一笑,往椅背上一靠,道:“怎麼?捉弄我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