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必要?你告訴我什麼必要?”習萌瞪著眼睛,壓制不住激動憤怒的音調,“耍我好玩嗎?還是你覺得,只要能甩開我,哪怕把我賣了你都在所不惜?”
一對醫大的小情侶剛巧從他們背後經過,被她忽然拔高的聲音嚇一跳,女孩往男孩的肩膀上縮過去。
陳燃看著她,急於解釋:“不是,我當然想讀南大建築系,想和你……”
習萌緊緊抱著自己,下巴擱在膝頭,兩眼無神,紅了眼眶。
“陳燃,我恨你。”
她嗓音低啞,語帶哽咽。陳燃即將脫口的話戛然而止。
“對不起。”除了這句,他再吐不出其他。
“為什麼……”她埋下頭,眼睛貼著手背,即便過去多年,仍舊難以接受,“你不喜歡我可以直說,我不會纏著你不放。”
“喜歡。”他不敢看她,低低道,“怎麼會不喜歡。”
習萌抬起霧濛濛的眼睛,迷茫不解。
“我本來想在旅行途中告訴你,可我沒想到蔡嘉會用那種方式先抖破這件事,我更加沒想到,從此以後你會那麼討厭我,不聯絡我,見到我就像見到仇人,還把我拉黑。”
“……”
陳燃雙手併攏抵在鼻翼和嘴唇的一條線上,長而緩地撥出一團熱氣,似嘆息,似惆悵:“你說會忘記我,找到新歡。”
“……你看我微博了?”
他沉默不語。
怎麼忽然間好像都變成她的錯了?不不不,她要理一理,她必須腦子靜一靜,理清楚。
“你第二天一聲不吭地從武漢回家了。”明明是他先表現得老死不相往來!
“鄰居阿姨打我電話,說我媽病了。”
“你……你在武漢時對蔡嘉特別好!”是他先對蔡嘉表現得不一般!
“我媽叮囑我,出門在外要照顧好她。”
“……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
真是瘋了瘋了,難道他想告訴她高考那年暑假在武漢發生的一切都是誤會麼?
陳燃也意識到這一點,眼神怔住。
習萌搓搓冰涼的臉,忽然想笑。在她以為他和蔡嘉暗中早有一腿的時候,他卻還和過去無數次一樣,等著她主動和解。
憑什麼?她欠他的?
終歸沒忍住,她心裡不是滋味:“我不找你,你就沒想過找我麼?”
陳燃不吭,目光直直盯著地面。
習萌眼向上翻,笑得苦澀。
媽噠,還真是欠了他的!
“我有去肯德基等你。”他倏地說道。
“……”習萌瞪圓眼睛,愣了。
“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你,你卻裝作不認識我,還從我的隊伍站到其他隊伍。”
“……”
“有人找我拍照,我故意答應她讓你聽見,你也的確看我了,可你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殺了我,還是一句話也不和我說。”
“……”
“晚上,你還把我拉黑了。”
“……”
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感到好笑,他說:“小胖,我在最不會愛的年紀遇見了你,活該把你弄丟了。”
之後,誰都不再說話。只有寒風,和熱鬧的街道。
習萌重新抱緊膝蓋,有那麼一霎那,想哭,但她沒有。
因為她知道再多的眼淚都無濟於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就像現在陳燃坐在她身旁,可她卻再也感覺不到心動。
曾經那顆滾燙滾燙的心啊,早已時過境遷地轉啊轉,轉到一個叫莫遲的男人那裡,他和陳燃一樣什麼都不說,他會去做,他做得比誰都多。這份不露聲色的安全感,讓她哪怕聽不到一句表白,心裡也踏實。
唔,怎麼就忽然想到他了呢……
習萌摸摸頭,想笑,又笑不出來。
恰在此時,手機響了。她拿出一看,像一滴水珠落入茫茫的心湖,漣漪擴散,引起一陣□□癢的悸動。
是他。
想曹操曹操就到。
她嘴角不自覺地彎起,露出臉龐上的一粒米。陳燃偏頭看在眼裡,十指交握,在嘴邊形成拳頭,愈發用力。
“還在病房?”車裡,莫遲漆黑的眸,暗湧浮動,深不見底。
習萌看看身邊人,陳燃手支膝蓋,拳抵嘴邊,木頭人一般。
她下意識想隱瞞,奈何一張口就結巴了:“是、是啊。”
眸色起火,他定定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