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行長對她倒是相當關心。”沈陸嘉勾了勾唇角。
他一直都稱呼夷光為“她”,夏商周心中這才警鈴大作。他迷了眯眼看住沈陸嘉:“沈總對她似乎也護犢子的緊。”
沈陸嘉淡然一笑:“關心自己的女朋友,想必夏行長可以理解。”
作者有話要說:男人的戰爭拉開序幕,女人的戰爭已經打響。。。
這本其實改叫《戰爭與戰爭》。。。
☆、56包法利夫人
晏修明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多的燈;攝影棚裡一溜兒的都是長相古怪的燈具,見她似乎看得饒有興致;正在準備器材的攝影助理笑著將強光燈、滷鎢燈、汞燈、熒光燈、鈉燈、弧光燈、氙燈逐一指給她看。
攝影助理是一個口水充沛的藝術青年,說到自己的專業範疇,唾沫點子直濺,偏還沒有什麼眼力價兒,嘴皮子就是不肯停。直到晏修明外套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她趕緊如蒙大赦一般朝助理微微頷首,出去接電話了。
來電顯示是沈家的座機,吸了口氣,晏修明接通了電話。
“陸阿姨;您好。”
“修明,最近是不是挺忙的;上次來過之後我有一段日子沒見著你了。說老實話,我一個人待在家裡,也挺悶的。”
“陸阿姨,等我一有空就去看您。這幾天剛接了一部電影的客串,不然肯定去叨擾您了。說句不怕您笑話的,上次嘗過之後我一直都念著張媽的醪糟蛋花湯和南瓜盅。”
“等你哪天過來,我讓張媽給你做。對了,你參演的那部電影是不是叫《舞!舞!舞!》,我在報紙上瞧見了。”陸若薷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隨意,“那天開機儀式上你那一身真是漂亮,把臺上的其餘幾個姑娘全都比下去了。”
晏修明也是踩著尾巴頭會動的人物,立刻順著陸若薷的話尾巴接下去,“陸阿姨您那是和我熟悉,才覺著我好看,我旁邊穿黑衣服的伍小姐,那才是真正的國色天香。”
“那個黑衣服的,我模模糊糊有些印象。”陸若薷竭力裝出回憶的口吻,“她好像不是演員來著吧?”
“那位伍小姐現在是鼎言的總經理,非常能幹的一位女性,很了不起。”
“我想起來了,陸嘉他爺爺過世時她也來弔唁過,那個時候我記得她是以晟時的高管的身份來的吧?”
陸若薷的聲音聽上去很有幾分疑惑,晏修明忍不住微微勾唇一笑,難怪說這年頭誰不是帶著一箱子面具走天涯。
“是啊,伍小姐原來是晟時的公關總監,最近才跳槽到鼎言的。陸阿姨,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體己話跟陸阿姨直說,不妨事的。”陸若薷捏著聽筒的手不由緊了緊,她感到兜了這麼久的圈子終於要迫近正題了。
“因為這部電影是鼎言獨資的。我現在在劇組聽到了一些傳聞,是關於沈大哥的。”晏修明放輕了聲音,“鼎言前一陣子不是被收購了嗎,聽說真正的收購方其實是…晟時…”
陸若薷蒼白的手指下意識地絞著電話線,電光火石裡她立即想通了一切,原來她的好兒子竟然真的瞞著她,將那頭小騷狐狸安排進了他的地下王國,還扶著她坐上了那麼重要的位置。他竟然把自己另外一半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了顧傾城的女兒!也怨她自己糊塗,竟然沒能想到這些關頭過節,如果鼎言不是和陸嘉有關係,像伍媚那種女人如何肯眼睜睜地離開一座活生生的大金山。
“這些話只能聽聽,做不得準的。”陸若薷自然不願讓晏修明聽出來自己的惱怒,臉上肌肉幾乎都僵住了,她使勁抖了抖頰骨肌,才擠出一個笑來,“阿姨就不打擾你拍戲了,有空了一定來家裡坐坐。”
“那陸阿姨您也保重,天氣冷了,您要注意保暖。我一旦得閒就去看您。”
掛了電話的陸若薷怔怔地坐在輪椅上,盯著她臥室南面的佛龕裡那尊白玉觀音,觀音赤足踏蓮,雙手合掌,微低下頜,臉上是妙意不可言傳的微笑。陸若薷發了一會兒呆,才從床頭櫃最深處摸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從裡面抽出一張紙,照著上面的數字撥了下去。
“喂——”接電話時伍媚剛小憩了片刻,聲音裡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一點粘稠的睡意,一個“喂”字澀中帶膩,彷彿美人洗臉過後留下來的胭脂水。
陸若薷強壓下心底的嫌惡之情,用聽不出喜怒的聲音說道:“伍媚是吧?我是沈陸嘉的母親,你們的事陸嘉和我說過了,我想和你見個面。”
“好的,地點您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