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是該體諒,尤其是像你這種經歷過國破家亡的人,更應該體諒,待會觀刑的時候,你要是受不住了可不要硬撐著啊。”
“多謝顏昭華關切。”楊天媚低頭柔順。
瞧著她這副模樣,顏昭華心裡火氣升騰,一個轉身往裡去了。
風淑容看了一眼楊天媚,便隨著顏昭華走了。在場的諸位互一對視,三三兩兩的散開了去,只有楊天媚一人停在了原地。她看了一下平兒,主僕兩個也離開了。
半餉已過,眾人在太陽底下曬的燥熱氣悶,有的甚至已經站不住,頭昏昏沉沉的。容嬪用帕子擦著臉上的汗水,眯著眼睛朝遠處眺望,“我們都站了這麼久了,怎麼連個人影都沒見。”
容嬪以往是壓著性又懼怕皇后,所以不敢在有皇后的地方造次,但是在自己殿裡,她是想怎樣就怎樣,反正又不會被皇后聽見。此時此刻,在太陽底下曬了這麼長時間,容嬪已經有些耐不下性子了,一張臉上早已寫滿了不悅。
風淑容神色依舊,臉上沒有半分不滿,連汗水都不見,她瞥了眼容嬪,說:“容嬪,你只要安安靜靜的等著就是了。”
這話落了,眾人便看見遠處一隊依仗由遠而近,再近些,又看見了皇后鳳輦旁邊跟著的王婕妤。
雖早發現王婕妤不在,卻沒人料到她居然跟在了皇后身邊。
鳳輦停下,眾妃福禮問安。
溫琤扶上王婕妤的手,下了鳳輦,她扶了扶因為風而搖晃的步搖,眼神掃過一眾嬪妃,道了一句“免禮。”便拾級而上。
下面諸妃面面相覷,皇后沒發話,沒人敢進風月臺的閣樓。
十二轉身,對著她們道了句,“娘娘有令,為了能讓諸位更加清晰的觀刑,會在風月臺上設定好座椅的。”
聞言,就算是已經看得很開的風淑容都忍不住變了變臉色,更不用提剩下的那些了。楊天媚心裡冷笑連連,唇角笑意卻很平順。
王婕妤扶著皇后坐在了椅子上,心頭一直跳的不停,始終平靜不下來。
“待會兒你就去裡面吧。”溫琤端起茶盞,並沒有看她。
王婕妤聲音略小,“這樣好嗎……萬一被誰看見。”
“不是還有本宮麼。”她飲了一口茶。
王婕妤吸了一口氣,不再拒絕,“妾多謝娘娘。”
風月臺上在東南西北四方各擺放了一個紅木椅子,十一將人領上去後,對著她們說:“皇后娘娘吩咐,品級靠前的,便坐上去罷。”
楊天媚對著閣樓看臺方向的溫琤福了福身子,一言不發的向西邊走去。有了第一個,那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不過片刻時間,該坐的坐該站的站,也全部安排妥當了。
王婕妤往下面瞄了眼,不動聲色的往後退去。溫琤瞧著下來差不多了,這才傳令下去,押了何冷語上來。
諸妃自看見何冷語那刻起,皆是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
何冷語並不算多狼狽,眼神明亮能看出此時的她很有活力,但那一雙眼睛裡恐懼、不甘、恨意各種情緒交織不斷。
有人已經默默閉了眼睛別開了頭。
躲在閣樓裡間的王婕妤既然是捂著耳朵都能聽見外面傳來的聲音,嘶喊吼叫,即使是看不見,也能想象的出這是一種酷刑。
露荷遞了杯茶給她,她謝著接了,手都有些抖。
“皇后娘娘……她就真的不怕麼。”她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直到問出之後,她才發覺有多傻。
露荷搖頭,“再艱難可怖的都經歷過來了,怎麼會怕這種東西。”
“良心會安?”
“若是良心不安,皇后娘娘就不會成為現在的皇后娘娘了。”露荷充耳不聞傳來的聲音,“王婕妤可要知道,在那時候,若是良心一下,敵人說不定就會砍下你的腦袋來。”
王婕妤雙手捧著茶盞,臉色略略發白,“娘娘就沒有做過噩夢麼。”殺了那麼多人,估計都數不過來自己手底下有多少條人命了吧。
“娘娘早就麻木了。”露荷聲音平靜。
王婕妤不再多問,心裡有些同情起了溫琤。在她還活在家人的庇佑之下時,和她差不多大的溫琤,卻是在戰場上與敵方拼命。她們能有這麼和平的一天,難道不是拜溫琤所賜麼?可是這個時候,她們對她沒有感激,而是想著搶她丈夫……
捧著茶盞用了一口茶水,王婕妤心裡平靜了幾分,外頭的聲音也不知不覺消失了,她並沒有發覺。
因為是戰爭,所以溫琤上陣殺敵,她們會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