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計劃執行卻出了問題,不,應該是決策出了問題,結果,現在派出所出面拿人拿不著,反而被學校方面頂著,看起來學校為了面子,很大的可能會強壓著劉賁昕息事寧人。這當然是劉賁昕不能接受的。
於是,悔不當初這第二大恨也纏上了劉賁昕。
按照劉賁昕的父親劉政聞的說法,在這件事上劉賁昕犯了兩個錯誤,第一個應該將地點安排在校外,而且想要讓方磊沾上一褲襠黃泥的辦法多得是,原本就沒有必要親自下場,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個錯誤很嚴重。
第二個錯誤是不應該拖延時間讓學校趁機介入,事發的第一時間就應該讓有關係的警察介入,甚至應該事前就準備好警察。一旦事情已經進入法律程式之後,學校再怎麼做工作也晚了。可現在的結果是學校擋在了司法機關前面。要走先調解後仲裁的程式,非要說這只是一起鬥毆事件,派出所現在也很難,即使劉賁昕再怎麼逼迫,警察做事也是要講究程式的,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做什麼都要講究遊戲規則的。
劉政聞的看法是這次就認輸了,畢竟自己的失誤太多,既然已經事不可為,就要乾脆的放手,拖拖拉拉猶豫不決都是商場中的大忌。而且這次放手並不代表事情就結束了,方磊只要還在山城大學上學,甚至只要他還在國內,以劉家的勢力想要玩死這麼一個毫無背景的傢伙不是簡單得很麼,何必非要在這種極端不利的局面下繼續糾纏呢。
可惜,劉政聞不是劉賁昕,劉賁昕沒有這種梟雄的胸懷和姦商的狡詐,劉政聞也沒有強迫劉賁昕非要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他有心讓自己的寶貝獨子去試一試,讓事實來告訴劉賁昕,什麼樣的行動、思考方式才是一個上位者所應該有的優秀素質。
方石第二天下午,接到了謝主任的電話,通知他學校已經有了初步的意見,決定按照學生鬥毆的指導意見來處理此事,至於劉賁昕的其他違規行為,那是要另外處理的,今天下午,謝主任約了方石和劉家的代表,向雙方公佈處理結果,並聽取雙方的意見。
下午三點,方石準時出現在謝主任的辦公室外面,他依然揹著昨天的那個包包,裡面是方石的所有家當,放在出租屋裡不放心,方石乾脆隨身揹著,裡面還有今早方石在山城大街小巷裡搜尋到的幾本舊書。
敲開門,裡面已經坐了幾個人,除了謝興華、費洪濤兩位,還有另外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子,看樣子似乎是律師之類的。
“方石,就等你了,進來坐吧,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方石,當事人之一方磊的哥哥,是方磊的全權委託人,這位是劉賁昕聘請的法律顧問,嚴宏禮嚴律師,這位是他的助手葛文軒。”
方石衝著對方點了點頭,坐了下來,先將背上的揹包放在腳邊的地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啟錄音機,堂而皇之的放在桌面上。
“記錄一下過程,大家不介意吧?”
謝主任眼神閃了閃,稍微猶豫了一下搶先答應道:“可以,我們學校的處理是公開公正的。”
方石咧嘴笑了笑,掃了一眼臉色古怪的費洪濤,最後看向嚴宏禮。
“嚴律師不介意吧?”
“這個。。。當然,不過我們不會承認這個錄音的有效性。”
方石聳了聳肩膀:“我只是記錄一下,防止自己事後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而已,並不是想要用作法庭證據之類的。”
謝主任眯了眯眼睛道:“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我們就開始吧。首先,我代表校方通知雙方當事人的代表,對於本次的事件,我們認定為學生之間的鬥毆行為,事件的起因和過程我們已經找到了很多的證人,事件由一次意外引發,雙方在隨後的爭執中失去理智,做出了一些過激行為,當事人雙方都應該承擔相同的責任,這個事實,雙方的代表有異議麼?”
“沒有。”方石先表態。
但是嚴宏禮卻搖頭道:“我方認為,這個不是事實,事件的起因雖然是意外。但是。當時我的當事人並沒有對方磊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而方磊卻不依不饒,最後竟將我當事人打傷,並且嚴重損毀了價值極高的車輛,這已經構成了刑事犯罪,學校的處理未免有些姑息養奸的意思,這不符合法律精神。”
“這裡不是法院,嚴律師。”謝主任有些不悅的說道,看來這劉家是不上道啊。還想鬧下去麼?學校方面的準備是充分的,大量的證人真的不是假話,而且,學校在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引導校內輿論,難道劉家不明白這種想要用法律鉗制學校的想法是極為天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