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龐大娘不禁嚇了一跳,這小子活蹦亂跳的,咋突然就真受傷了?目光落到衝自己眨眼睛的閨女身上,她才鬆了口氣,看來是那丫頭跟翠花搞的鬼。
“這孩子看起來身上並無明顯外傷,但我用手按壓下去,卻能明顯察覺到小腿和手臂有些浮腫,顯然是被人傷到。而且,從他的脈象來看,似乎因為受了什麼東西的重擊——比如用膝蓋撞擊後背或者胸口,所以內府有些瘀傷。外傷倒還好說,只是這內傷就要小心休養了,不然,只怕會落下病根啊。”
聽白蘞說得那麼正兒八經的,苗翠花低下頭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免得笑出來。沒有傷口是吧,那我就說你是浮腫了,不見血是吧,那我就說你受內傷了,反正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只有專業的大夫才能診斷出來,你怎麼著吧。
說完龐春山的傷勢,白蘞又順便檢查了下苗大福的傷勢,然後實事求是的說:“這孩子只有手上一道傷口,流血不多,回去好好擦洗,不要弄髒傷口即可。若是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在我這裡買些金瘡藥帶回去擦。”
也就是說,這傷太輕了,你就算不擦藥都沒事兒。
聽完病情分析,龐大娘當場就揪著劉荷花的衣領子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
“咋,咋能這樣……”劉荷花怎麼也不信,也顧不上自己正被人揪著罵了,扭過頭去問苗大福,“到底咋回事,你打沒打他?”
苗大福用力搖頭:“沒,我才沒打他!”
白蘞站在一邊,淡淡的說道:“孩子怕事不敢說實話也是有的,這位太太,請你不要恐嚇他。”
“我不管,你兒子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了,你賠!”龐大娘可是有恃無恐了,今兒她非要讓這個沒天良的後孃出一回血不可。不見不知道,今兒她才見了這個苗大福,真是蛇蠍後孃心,這個苗大福比翠峰小了快兩歲,塊頭都快能把翠峰給裝進去了。
哼哼,讓這個死娘們狠狠出一筆,然後她買排骨回去燉了,叫上翠峰補補身子。
要是苗翠峰知道了龐大娘的打算,估計會靦腆而堅定的表示,大娘你不用擔心我,燉了排骨自己吃就行了。
要說裝可憐引人心疼,劉荷花只需要眨一眨眼而已,但要論起動手來,她只是一隻戰鬥力為五的渣渣。只可惜,這白記裡頭除了他們這一群外,只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實人郭柏,和一個剛幫龐春山檢查過身體的白蘞,沒人來看她表演啊。
“反正是這樣了,你要是敢不管我兒子的事兒,那咱就見官去。”龐大娘仍舊沒撒手,她非要把這個死娘們給收拾服帖不可——你那兒子敢罵我兒子是狗崽子,我看是不想活了。你剛剛勸我別跟孩子計較是不是,行啊,我不跟他計較,我跟你計較。
看著這樣的龐大娘。白蘞不由得搖了搖頭,目光又落到了旁邊的苗翠花身上。
“看什麼?”察覺到左邊投過來的目光,苗翠花扭頭看過去。話說這小子今天真是太上道了,才一看見她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唔,話說回來,他一向愛穿淺藍色衫子,本來就夠高冷範的。今兒換了件黑色的。更顯冷豔了。這一身黑襯得唇紅齒白,尤其是那下巴和脖子……
“俗語說,魚找魚蝦找蝦。果然苗姑娘相與的人,也與苗姑娘一般精明。”
靠,她剛才是瞎了眼了才會覺得這小子漂亮!冷豔你妹啊。
那邊,龐大娘已經跟劉荷花談定了。劉荷花貢獻了一個鐲子給龐春山看病兼壓驚,這才將自己從龐大娘手裡贖出來。
對此。苗翠花忍不住嘆息,劉荷花啊,你這是何苦呢,教壞一個兒子。折磨自己一輩子啊。
眼見劉荷花帶著苗大福悻悻然的走出去,她忽然想起一事,忙出聲喊道:“劉大媽。你等會兒!”喊完,她跟郭柏飛快的要了包金瘡藥。跑過去塞給劉荷花道:“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你說你兒子的手上了,那這包藥拿回去擦,咱兩清了哈。”
等劉荷花反應過來,苗翠花已經說完跑回去了。對著衝自己挑釁的苗翠花,以及活動著拳頭隨時準備迎戰的龐大娘,劉荷花用力咬牙,將那包藥狠狠的砸在地上,牽起兒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浪費,一包藥三文錢呢。”苗翠花撇嘴,跑上前去將藥撿了起來,拍乾淨丟給苗翠峰,“拿著點兒,好歹是花錢買的。”
苗翠峰抿著嘴兒笑,姐真是要把那個女人給氣死了。
先讓翠峰跟了龐大娘他們回家,苗翠花留下來跟白蘞道謝。
然而白蘞只是冷冷一笑:“撒潑耍賴,只為訛人錢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