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明,知道自個兒到底有多大本事才行。想考狀元做大官。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命。啥叫不自量力?說得就那種光惦記著好事兒,卻忘了打盆水照照自己是個啥樣兒的。”
蘇大娘在廚房裡忙呢。沒留意那姐弟兩個,聽女兒叫自己,不禁奇怪的問:“你啥意思?”
蘭姐兒將窗子敞開,好讓自己的聲音傳出去,這才說道:“你說有的人吧,一心想著送弟弟去上學讀書,估計是惦記著將來考個舉人啥的,哪想到弟弟根本不是念書的那塊料,沒兩天就讓先生給趕回家來了。哈,我估計啊,是先生嫌棄他太笨了吧。”
聽女兒這麼說,蘇大娘才明白過來,也笑著附和道:“可不就是麼,做人就得踏踏實實的,老天爺不給你這碗飯,你就別惦記唄。唉,到頭來搞得……”
“我搞你妹啊搞!”苗翠花衝著對面大吼,“特麼拐彎抹角的你累不累啊?有本事別指桑罵槐,出來跟老孃我單練!”喵的,她才剛哄好翠峰,這兩隻是看她最近太和氣了,想回憶一下她曾經的戰鬥力麼。
“嘿,我說你個翠花丫頭,我們娘倆好好的說話,你吼啥?”蘇大娘把鍋鏟子往鍋裡一摔,走出廚房來,瞪著眼睛嚷道,“我們說你名了?說你弟名了?你叫喊啥啊?”
苗翠花將想要開口的翠峰推進屋裡,自己在門口挺胸抬頭掐腰,擺出了標準的戰鬥姿勢,扯開嗓門對嚷:“我點你娘倆名了?我剛剛說一個‘蘇’字還是‘盧’字了?要不,我說‘蘭’字了?我樂意說有人在拐彎抹角指桑罵槐,又沒說是你倆,你急個啥勁兒?這麼急著對號入座幹啥。”
“還反了你了!跟你爹鬧就算了,你也敢跟老孃我鬧!”蘇大娘衝出了廚房,一手掐腰一手指著苗翠花,直接升級到戰鬥形態,“再跟我來勁兒,信不信我趕你出去,讓你們姐弟兩個睡大街去?”
“趕我倆走?行啊,照咱字據上寫的,你賠錢我就走,半點不帶猶豫的!”苗翠花陰陽怪氣的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啥急著趕我走,不就是想把院子空出來,將來好給你閨女往家裡拉男人麼?”
聽苗翠花罵出這話,蘇大娘差點被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兒裡憋死過去。
而一直觀戰中的蘭姐兒也忍不住了,如果不是反應過來自己跟前是窗子,只怕就這麼從窗子裡跳出來了。所以,她只能兩手扒著窗臺嚷:“你說啥,你給我再說一遍!”
“我說蘭姐兒,你是真聾還是假聾?這種話你都說過多少次了,總讓我給你再說一遍。我剛才說的啥,你真沒聽懂?那我再說明白點兒,我們姐弟倆走了,你那位吳公子來了正好有屋睡了,也不用你娘成天躲出去了對不對?你個大喇叭花裝哪門子鬱金香啊你!”
對於喇叭花和鬱金香的吐槽,蘭姐兒沒有聽懂,但她也知道那肯定不是好話,所以一個窗臺已經滿足不了她了。只見她飛快的從屋裡跑了出來,蹭蹭蹭的跑到苗翠花跟前,手指頭幾乎要指到苗翠花的鼻尖上:“苗翠花,你敢汙衊我?”
“喲,汙衊你?你說這話真不臉紅?”苗翠花向後一步,免得自己的小臉蛋被那九陰白骨爪給戳破,“是哪個在人家吳國公府上辦喜事的時候,追著新娘的花轎哭了一路的?那人不是我吧?”說這話的時候,她忍不住冷笑,蘭姐兒當時哭著追那轎子,應該是給前頭騎馬迎親的新郎官看的吧。
她能像想得到,那位琪哥哥當時怕是心如刀割啊,他親親愛愛的寶貝蘭兒,如此的痛苦,如此的傷心,如此的愛他,啊,可他卻要迎娶別的女子,真是何等殘忍的命運!啊,命運,你為何要給與我們狗血,難道我們還不夠可憐嗎?
“你……呸!要你管?”沒想到苗翠花竟然知道當天的事情,蘭姐兒紅了紅臉,狠狠的瞪著苗翠花道,“你最好給我小心著點兒,早晚我要收拾你!”
“是啊是啊,好歹你馬上要當人家的姨太太了,到時候找幾個人整死我還不跟整死一隻螞蟻似的?”苗翠花撇嘴,忽然又陰森一笑,“這麼一想,還真是危險呢,你說我要不要先整死你呢,免得我將來被你給害死啊。”
那笑容陰森可怖,彷彿苗翠花隨時都能拎起菜刀砍過來一般,嚇得蘭姐兒向後退了幾步,握緊了拳頭惡狠狠的再次威脅:“你給我等著!”
苗翠花點頭:“我等著呢。”唉,蘭姐兒啊,你沒見識過大宅院裡的殘酷,你不過是一個得寵的妾室罷了,真以為就做了枝頭上的鳳凰?你那枝子太不結實,隨便下面有人用力晃晃,你就得掉下來呢。
不過,這也難怪,對於常人來說,能進了侯府的大門,這是何等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