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已經殘破不堪的皮甲,屍體露在皮甲外面的部分,長著一巴掌長的白毛,好像一大叢軟綿綿的棉花,看的人心裡發毛。
這些屍體被丟在這裡的時間太久了,魂魄早已經散盡,只剩下軀殼。我把呼吸放慢,從中間那條小路走了過去。絡腮鬍子說,當年陸家人帶著包先生進來之後,把一個洞口給封死了,然後加持了陸家的符籙,需要扳指才能夠把符籙解開。我慢慢朝前走了很遠,周圍的屍體越來越多,卻沒有看到那個洞口。
所有的屍體都是那樣,死去那麼多年,身上沒有一點**的跡象,皮肉微微脫水,覆蓋著一層濃密的白毛。我就想著,這種地方,很像是傳說中的養屍之地,屍體的陰氣浸潤養屍地,而養屍地則保護屍身不腐。
周圍還算是安全的,我用陰眼看了看,屍體的魂兒真的都已經散光了。我雖然走的很慢,但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了很遠,按照我的估計,這種地洞的面積有限,特別是這樣的養屍地,都不會太大,現在應該快要接近整個地洞的中心位置。
越接近中心,屍體就越多,層層疊疊的堆在地上,而且還有一道一道環繞在四周的小隔斷,像是一圈圈城牆。地勢變的有點複雜,雖然還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危機,但我依然非常小心,貼著一道在地面隆起的隔斷,朝前摸索。
繞過這一片隔斷,應該到了地洞正中心,我看到一片一片長著白毛的死屍,全部堆積在一塊方圓大概有四五丈的地域周圍,光線照射過去的同時,那片很小的區域內,閃起了一點一點被折射出來的熒光。
我的心抖了抖,因為這一瞬間,我看到那片熒光閃爍處,好像是一大塊凍結起來的冰塊兒,和我當時在莫須村見到的從水潭裡打撈出來的冰塊,極其相似。
冰塊方方正正,如同一具晶瑩剔透的水晶棺,埋在土裡一小半,露出地面一大半。光亮閃起的時候,我隱隱約約看到,那塊冰塊上面,躺著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那影子,是誰
我的腦子轉動的非常快,此時此刻,我意識到,這種屍體不腐的養屍凶地,其實又很適合存放一些性陰的東西,冰塊在這裡千年都不會融化。但是,我一時間又吃不準,冰塊上面那團黑乎乎的人影,到底是誰。
周圍還是靜的針落可聞,隨著那塊冰塊還有人影的出現,氣氛微微有些陰森。我觀察了很久,冰塊上的人影可能已經被凍結了,沒有任何動靜。我慢慢的朝冰塊走過去,心裡就猜測著,那團人影,會不會是陸家的人
冰塊四周被屍體圍的水洩不通,可能冰塊所在的地方,就是這塊凶地裡的活眼兒。我唯恐會碰到地上的屍體,引起騷動,所以在外面稍稍停了一會兒,小心的拖著死屍身體外面殘破的衣服還有革甲,把它們拖到一旁,等到屍體之間出現了缺口,我跑出去很遠,然後著力猛衝,藉著奔跑的慣力,縱身一跳,從缺口跳進了活眼兒。
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判斷,我判斷,冰塊上的人影,十有**會是陸家的人。或許是老太爺當年佈下的一顆棋子,甚或會是五叔上面的幾個哥哥之一。因為感覺那團人影是陸家人,所以我的心裡倒沒那麼慌,陸家人是不會害我的。
越走越近,那團人影也越來越清楚,我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等到靠近冰塊的那一刻,我終於看清楚了這團人影。
人影平躺在冰塊上面,被凍進去最多有一寸深,身體大半還露在外面。看到他的時候,我之前的猜測,就出現了破綻。
這是個男人,看樣子能有六十多歲,長的非常瘦,又很高,頭髮梳理的一絲不亂,頜下長著一撇稀疏的鬍子。他在這裡不知道躺了多久,身體外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霜。
看到他,我一下子遲疑了,從歲數上來說,陸家兄弟裡最大的老大和老二,可能還勉強夠得上,但這個人的長相和五叔差的太多,陸家那麼多兄弟,都是老太爺的子嗣,我見過其中幾個人的老照片,模樣跟面前這人大相徑庭。
冰塊折射著點點亮光,閃的我眼前一陣恍惚,心裡卻更加迷糊了,這個人,難道不是陸家人我吃不準當年老太爺過世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安排,但老太爺那人,很少會信任外人,除了自己那些小陰官徒弟,平時做事就不用家族以外的人,他應該不會在這種地方布一枚不屬於陸家自己的潛在力量。
如果這個人不是陸家人,那麼他會是誰
我一時間就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中,但是想了很久,還是難以推斷出結果。
咔擦
一陣很輕微的聲響驟然傳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