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我才知道,觀星嶺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是同族同姓,那個叫九婆的人,年歲估摸已經很大了,少說也得**十靠上,是族裡最老的人,威望很高,族裡從上到下,都喊她老奶奶。
這邊的山很多,觀星嶺只有一座,只有九婆一個人住。我們又朝前走了大半天時間,遙遙的望到了觀星嶺。
在觀星嶺下頭,我打算帶老狐狸上山,因為對水靈不怎麼放心,另外,包先生說九婆的脾氣有些古怪,我怕去的人多了會惹她煩。
觀星嶺並不算高,九婆估計在這兒住了很久了,有一條山路直通山頂。我和老狐狸走的很順利,一直快到山頂的時候,我們兩個就好像看到了一幕奇觀。
這個月份,萬物還未復甦,山裡的草木都沒有發芽,但觀星嶺的山頂上飄蕩著一股藥香,山頂有一大一小兩塊藥田,紅紅綠綠的一叢,生機盎然。按道理說,像這些藥材,人工培植的,藥效長勢總不如野生的好,可是這兩塊藥田裡的黨參,茯苓,何首烏,都和長了幾十上百年一樣,藥香撲鼻。老狐狸這種山精對老藥材有種習慣性的渴求,一聞到藥香,頓時兩眼放光。
兩塊田的對面,是幾間小草屋,外頭圍著一面籬笆。我們到這兒的時候,正巧是中午,我不知道九婆是不是在午睡,小屋裡靜悄悄的。
“你在這兒等著。”我招呼老狐狸一聲,然後穿過藥田走到小院邊兒,籬笆門是敞開的,我在外頭喊了一聲。
“你的膽子好大,到底是得了什麼造化”
我的聲音剛落,小屋裡就傳來一聲淡淡的回應,聽著聲音,我感覺發聲的人應該是個中年女人。
“誰給你撐腰了光天化日就敢露頭,不怕魂飛魄散嗎”小屋裡淡淡的聲音又道:“孤魂野鬼,我不想打散你,趕緊走吧。”
“是九婆嗎”我一聽這話,有些納悶,趕忙就回道:“我是包先生的朋友,專門來訪你的。”
小屋的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一個看上去只有四五十歲的女人,站在門邊望著我。
“這倒真是奇了。”這個女人也顯得納悶,仔細的打量了我一番:“是個活人”
“是活人。”我想著,可能是我身上陰氣太重,還沒進院,這個女人就感受到了那股濃重的陰氣,把我當成一道沒有軀殼的陰魂了。
“好大的來頭,我說呢,原來,是個重陰身。”這個女人仔細的打量了我一番,突然就像恍然大悟了一樣,道:“難怪就和一道魂兒似的。”
“大嬸,麻煩問問,九婆在不在”我趕忙就跟對方道:“我是包先生的朋友,這個東西,是包先生交給我的,勞你拿給九婆看看。”
我把包先生交給我的那隻玉墜拿出來,那女人接過玉墜,眼神閃了一下,默然道:“那個孩子,想必已經不在了吧”
“是。”我想起慘死在背陰山的包先生,也有些黯然:“麻煩把這東西交給九婆吧。”
“我就是。”那女人把玉墜重新還給我,我心裡就很訝異,九婆到底有多大,包先生也說不清楚,但眼前這女人,看上去只有四五十,跟我想象的差距太大。
“怎麼我不像”
“不是。”我再一次打量面前這個女人,當我凝視她那雙眼睛的時候,才猛然發現,那雙眼睛裡所蘊含的,彷彿是一個人積累了一個世紀的一切。
“進來吧。”九婆轉身朝屋子裡走,頭也不回的對我道:“叫那隻狐皮子也出來吧,不要再躲了。”
我尷尬一笑,這個九婆果然機敏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什麼都瞞不過她。
老狐狸顛顛就從藥田那邊跑過來,一路都是藥香,它幾乎要沉醉在裡面。九婆依然不回頭,一邊走,一邊道:“這裡的藥,藥力太重,狐皮子,你不要偷吃。”
“我是那樣的人麼”老狐狸使勁抽鼻子,兩眼亂冒綠光。
我跟著九婆走到了一間小草屋裡,但是這邊剛剛跨進屋,就聽見外面老狐狸一聲狼嚎。我趕忙跑出去一看,它嘴裡叼著半截何首烏,另一半已經下肚了,九婆說的不錯,這塊田裡的藥效用太猛,老狐狸啃了一半何首烏,眼睛已經充血般的通紅,鼻子直噴鼻血。
“狐皮子,那邊有條河,你過去涼快涼快吧。”九婆看見老狐狸那樣子,嘴角露出一絲淡笑。
藥力那麼重的半株藥下肚,老狐狸渾身和火燒的一樣,一聽九婆的話,撒腿就朝山下的河邊跑。
我和九婆面對面坐了,她給我倒了杯茶,道:“那孩子,是怎麼死的”
“雷,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