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去安排。”管家捂著嘴匆忙的跑出去。
醫院內,清冷的走廊上獨獨坐著一個女人,她手中握著剛剛醫生送上的兩張病危通知單,她的身上亦是殘留著那一大片從他頭上滴落的血跡。
她好怕,前所未有的恐懼,他說過要過一輩子的,可是他的一輩子卻只給了自己一天,他這行為算不算食言了?
“叮……”手術室大門再次敞開。
徐濛冉從未有過這般執著的去渴望見到一個人的出現,對待劉煜,她也只是懷著如果他能出現便好,如果不能出現也罷了。
可是他呢?顧謙易呢?
護士躊躇著將病危通知單遞過去,“情況不是很好,頭顱上神經太多,成功率不足兩成,醫生讓我告訴您,請做好準備。”
徐濛冉跌坐在椅子上,身邊的溫度太冷了,冷到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鎮定,她幾乎都能感覺到自己身體那不可抑制的痙攣顫抖。
“究竟怎麼回事?”顧琛易先行趕到醫院,看了一眼亮著的紅燈,又緊張的看著徐濛冉。
徐濛冉低著頭,任誰都看不清她此時此刻的心緒。
“我問你究竟怎麼回事?”顧琛易怒不可遏的抓住她的雙臂。
林瑜晚見狀,扣住他瀕臨失控的雙手,安撫道:“別激動,不能急,醫生——”她低下頭,眼中放佛被什麼東西刺破了瞳孔。
顧琛易拿起那三張病危通知單,一張一張的寫著心跳停止,一張一張的寫著盡全力搶救著。
林瑜晚扶著他趔趄的身體,抱著他,“不會有事的。”
顧琛易緊緊的攥著紙張,咬緊下唇,“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車子爆胎,我們走公路上去,有人偷襲。”徐濛冉斷斷續續的吐出一句話,卻是音如蚊音,讓人不仔細聽,只怕是連一個字都聽不明白。
“偷襲?”顧琛易雙眸泛紅的瞪著她,“你說有人會在顧家的山域上偷襲你們?”
“不知道,就聽見一聲槍響,他、他就倒下了。”徐濛冉雙手掩面,就像是什麼不想想起來的事情重新放大在她的腦海裡,她絕望的哭泣著,無助悲哀。
“我知道了。”顧琛易挺直後背,聲音較之前一刻竟多了幾分冷漠。
林瑜晚不明白他眼神裡的殺意為何愈演愈烈,緊緊的抓住他的手。
“我去辦點事,你留在這裡等二哥出來。”言罷,他轉身毅然決然的離開。
林瑜晚感覺到掌心一空,想要追上前,卻又跟了兩步過後無可奈何的停下。
“我是不是配不上他?”徐濛冉抬了抬頭,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身上。
林瑜晚轉過身坐回她身旁的椅子上,仔細的翻看著那些通知單:“你現在後悔嗎?如果二哥就這麼死了,你會為他哭嗎?”
徐濛冉閉上雙眼,“我害怕。”
“其實一個人坐在手術室外,一個人看著那盞紅燈,如果裡面的人讓你害怕了,你應該知道他在你心中的分量,徐濛冉,你其實很後悔對吧。”
霎時,走廊上無人再言語一句。
片刻過後,她似是很用力的點了點頭,“我不是什麼矯情的人,既然愛了,我就會承認,後悔了,我也會承認,你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做?如果……如果他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我該怎麼做?”
林瑜晚回覆不了,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回覆。
“我應該相信他能醒過來吧,至少他答應過我的。”
林瑜晚抬頭,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盞紅燈,“一個人心裡的位置就那麼多,有人要進去,有人就不得不離開,我希望你別再把失望落在一個無辜的人身上,如果愛,一定要深愛下去。”
“還有機會嗎?”徐濛冉抹了抹自己的臉,液體灼過指尖,她竟然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痛,在抽搐,在撕裂。
……
月上中天,一道腳步聲從走廊一頭鏗鏘有力的傳來。
顧瑾易站在病房前,隱忍不住緊張的點燃一根菸。
顧琛易看向玻璃窗內昏迷不醒的男人,點了點頭。
兩人心照不宣的一前一後離開重症監護室。
空曠無人的醫院前院,夜風尤甚。
顧琛易將錄音筆開啟。
裡面的聲音有些雜有些慌,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的害怕:“當時我們走到顧二少身後的時候,還沒有出手就看著他倒下了,他是被子彈打傷的,我們沒有手槍,不可能會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