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體狀態的莉琪與飛奔的卡爾羅塔發出巨大的響聲衝進走道里,而赫米亞在嘆了一口氣之後也只好跟在他們之後。那些被對方法術侵蝕的魔力似乎有意識的躲開了她,唯有殘存的原始魔力在她周圍凝聚為雷光般的紋路。
“這個是。。。。。。”
奔跑越過數十米長的通道,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副異樣的光景——被刻意清理出來的空間中懸浮著一個巨大的漆黑球體,擺放在空間四角的金屬造物與描繪著古代文字的柱狀體構成了怪異的風景。
如果只看這些先聲奪人的物體,那麼充滿存在感的構造確實是一副獨特的景觀。然而如果循著那陣異樣的聲音看過去,卻能看到一片血紅色的詭異構圖。。。。。。在那裡,散落著數十個人類的殘軀。
隸屬於塞因。德謨克拉手下的法術士與身披黑色長袍的人們倒在那裡。地上還散落著幾枚斷折的鐵矛殘片。放眼看去,到處都能看到被爆炸吹飛的碎塊,人們的鮮血在大廳的地面上描繪出了繁複的紋路。
就好像是一場將血肉獻給神明的古代宗教儀式,而似乎是為了印證這一印象。地上的血液正一點點泛起妖異的微光。而那些四散的血肉似乎在迎合著那不吉利的怪異回聲,正按照某種規律微微律動著。
“萊恩斯特?”
忽然,赫米亞有些尖細的聲音插入了被怪異聲響填充的空間。原本按照某種節奏迴響的音節也被幹擾了。雖然被房間內宛如怪異儀式一般的景象奪去了視線,但是在下一瞬間。她就發現了一個本不應該存在於這裡的人。
遍體鱗傷的柯特倒在一片狼藉的大廳中央,身上還纏著已經嵌入血肉之中的鎖鏈。冰冷的金屬幾乎有兩指粗細。上面還蝕刻著密密麻麻的古代文字序列,看樣子根本就不是能夠憑藉人力扯斷的東西。
然而柯特此時卻癱倒在距離原本束縛著他的金屬柱數米外的凹陷中,光是看過去也無法確認他的身體狀況。而那隻粗壯的金屬柱在法術與爆炸物的衝擊之下已經面目全非,原本粗粗豎立起來的基座也已經崩裂了。
金屬框架被高溫扭曲,本就不太牢固的骨架在逐漸傾斜,似乎用不了多久就會因為無力支撐自身的重量而斷折。除此之外,地上描繪了古代文字的布料也被火焰點燃,冒出了顏色不太對勁的濃煙。
儼然就是剛剛才被戰火洗禮過一遍那樣,整個為了施行儀式而打理乾淨的大廳再一次被戰鬥摧毀,塞因。德謨克拉苦心佈下的陣列也被狂躁的魔力摧毀了。可是一切卻沒有因為儀式舞臺被摧毀而宣告結束——倒不如說完全相反,在這個房間中失去生命的血肉被強行卷入了魔方陣中,維持著魔力的運作。
眾多人類的身軀之上,唯有柯特的身體上糾纏著金屬的鎖鏈,與此同時,樹立在房間中央的金屬柱上還留有鎖鏈的另一端。僅僅只是看著這些東西,柯特在儀式中扮演的角色便已經顯露無疑了,然而在中央支柱斷裂的現在,他的存在對於依舊在運轉的魔方陣來說似乎已經成了可有可無的一部分。
但是赫米亞並沒有被眼前所見衝暈頭腦,就算想要將自己的朋友救下來,然而她也很清楚輕舉妄動無法成功。這裡是敵人實行“儀式”的中心區域,理所當然那群殘忍的法術士也在這裡。
“真是麻煩啊。。。。。。”
果不其然,在那顏色怪異的煙幕之後,傳來了一個男人毫無感情的說話聲:“簡直就像是骯髒的蟲子一樣,怎麼殺都殺不乾淨。。。。。。不過也罷,既然主動送上質量不錯的血肉,我就照單全收了。”
大廳深處傳來“啪嗒——”一下好像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隨之而來的便是某人慢慢走上前來的腳步聲。隨著那人的緩緩接近,赫米亞與卡爾羅塔下意識的切換成了臨戰態勢,謹慎的凝視著對面的人影。
事實上,在聽見那身彷彿裝滿粘稠物的破布口袋撞到牆壁上的聲音之後,他們的精神就已經緊緊繃了起來。因為在他們的認知之中,還存在著一個比那複雜的笑容更加接近聲音來源的物體。
——那便是人類的屍體。
“真遺憾。。。。。。真是太遺憾了。”塞因。德謨克拉的聲音裡充滿了嘲諷,“你們幹得確實很不錯,已經超出了我預算中的大部分情況——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但是卻無法改變你們做出了愚蠢之舉的事實。”
法術士一步一步從煙霧深處走出來,沾滿血汙的臉看上去比過去更加駭人。他身上那件精工製造的舊式長袍已經因為戰鬥而變得狼狽不堪了,散碎的血肉粘在衣角,讓他渾身散發著逼人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