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比較穩妥,畢竟皇后的心思,離自己甚遠,還有些捉摸不定。
皇后沒有再追問下去,微微笑起來道:“既然你說已經處理好,那便是都好了,本宮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不會作踐自己,將自己隨隨便便地就賣了的。”
汝月唯唯諾諾地點頭,不敢否認。
皇后才說到繡像修補之事,又說要打賞,話才起了個頭,聽得外頭洪亮一聲:“皇上駕到……”
屋中的諸人;臉上頓時顯出各色的神情不同,皇后一驚加上一喜,居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的樣子,雲歡擠過身去,低聲詢問皇后是否要回房更衣梳頭,皇后輕輕搖了搖頭,汝月才三兩步往角落裡退去,明源帝已經衣袂帶風地走進來了。
一屋子人都跪拜行禮,明源帝揮了揮手道:“都起來,都起來。”直接走到皇后面前,一雙手托住皇后的雙臂,望著皇后的樣子,溫和的說道:“皇后有恙在身,不必行禮,寡人便是過來看看皇后的身體好些了沒有?”
“多謝皇上掛心,臣妾吃了太醫的藥,又睡了兩日,已經好多了。”皇后覺著明源帝手掌灼熱,臉孔忍不住微微一熱,她實在沒有想到皇上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探病,心中倒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女,小鹿亂撞起來。
“那就好,那就好,近來天氣略微反常,皇后病了,柳貴妃也病了,寡人去探望,她卻說什麼怕要過了病氣個寡人,怎麼都不肯從帳中露臉,寡人怕她彆扭起來,動了胎氣總是不妥,就不再勉強她,所以過來看看皇后是否好些了。”明源帝落了座,朗聲說道。
皇后臉上才泛起的一絲紅暈,很快地褪了下去,她原本就奇怪,皇上如何會突然過來,聽了皇上的一番話,才品味過來是在柳貴妃那裡碰了一鼻子的灰,才到丹鳳宮來解氣,怕是另一方面也是做給柳貴妃看看,讓她吃一個空心的醋團,下次不敢過於拿喬,可憐她堂堂的一國之後,居然被拿來作為皇上和柳貴妃之間耍小兒女心思的踏板。
明源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又強作關切地細細看了皇后的氣色:“皇后的臉色果真不好,便是這次病好了,也請太醫過來好好調理才是,千萬別仗著一時意氣,耽誤了自己。”
“臣妾謹聽皇上安排。”皇后臉上不動聲色,卻在雲歡端點心上來時,有意無意地將明源帝的目光往東南方向,才掛上的觀音繡像上帶動。
明源帝才隨手拿起一塊蓮花酥,尚未放到口中,目光已經被繡像吸引,不自禁地站起身來,口中略微訝異地啊了一聲,緊接著雙腳已經自覺往繡像的方向走去。
站在陰影裡的汝月見到明源帝一副感興趣的樣子,明明是一副送子觀音圖,為什麼皇后的眼神裡面透露出來些叫人看不透的神色,皇后沒有去看明源帝,她的視線落在汝月的身上,然後衝著汝月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
“這幅繡像不像是皇后的女紅手工。”明源帝站在離繡像一尺開外的距離,認真的說道,“怎麼忽然想到要在屋裡掛這個?”
“這原先是臣妾在出嫁之前繡的陪嫁之物,這些年過去,臣妾想著拿出來也好。”皇后避重就輕地說道。
“寡人記得皇后的針法不是這般的。”明源帝忍不住又往前湊了一點。
“皇上的記性還是這樣好。”皇后將視線收回來,笑容不減地走過去,走到明源帝身邊,與他並肩而立,彷彿也在細細地看著那幅繡像,“不知皇上從哪裡看出不是臣妾的手藝。”
明源帝的神色嚴謹起來,右手抬起來,指尖已經觸到了繡像的表層,目光再看到觀音的端莊之態,趕緊地抽手回來,強迫自己轉過身去,沒有再看:“皇后的女紅手法雖然也是後宮數一數二,不過有些針法卻是獨家的訣竅,旁人即便是看了也模仿不來,寡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這種針法了。”
“皇上可是想到了什麼人?”皇后有些要逼問的意思了。
明源帝一個晃神,又回覆了原來的樣子,嘴角淡淡地笑著道:“寡人只是好奇,誰替這幅繡像增光添彩,蓋過了原來皇后的手藝。”
“皇上真是一雙好眼力,連繡像上頭有兩個人的針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皇后低下頭來,笑了笑,用手指向了始終站在那裡不敢動的汝月,“皇上要問的那位,便是她了。”
汝月離得本來也不遠,聽兩人一問一答,一來一往的,心裡滿滿有些慌亂,總覺著皇后的話語正在慢慢將話題往自己身上轉,果然轉來轉去,一根手指已經指到了面前,明源帝的目光頓時爍爍地射過來,她腿肚子一個哆嗦,差些又給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