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休息,一雙眼都快熬紅了,披衣起身來問道:“姐姐在繡什麼,別把眼睛糟蹋壞了,明天日光裡做也是一樣的。”
“你先睡,我不累,再做會兒。”汝月提足了精神,將做了一半的繡品往懷中攏一攏,繼續奮戰。
芳華見她不聽勸,也就識趣地自己去躺下了,直到天矇矇亮起來,見汝月一晚上沒睡,東西卻是做成了,包在一塊平布中,不免好奇地說道:“姐姐做的是什麼?”
“一雙鞋。”汝月嘴角淺淺含笑,用涼水洗一把臉,讓整個人都清醒些,馬不停蹄地直接奔太后的寢宮而去。
她算準了今天是秋葵當值,秋葵一向準時,見到她出現時,還稍稍驚訝了一下,隨即倒是有幾分歡喜:“你才算是想明白,要在太后面前服個軟了。”
汝月卻有幾分聽不懂秋葵的話來:“太后不許我近身,我都不敢逾越太后的話,怎麼變成我犟頭倔腦惹毛了太后。”
“太后當時不過是因為在開春節受了柳貴妃的小刺激,下不來臺面,你又一腦袋扎進紛爭漩渦,你想想,太后與柳貴妃的關係一向交惡,你得了柳貴妃的賞賜,她老人家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不給你點苦頭吃吃,誰曉得你的背脊骨比柱子還硬挺,居然真的乖乖貓在屋子裡,既不到太后面前認錯服軟,更不找我們幾個姐妹給你託話求情,太后心裡上去了下不來,你還真是為難她老人家了。”秋葵一字不漏地將其中的緣由都說給汝月聽,“昨天太后還唸叨了一句,說她平時躺著的榻上,織錦該換一換,她喜歡喜鵲報春,圖個吉祥,你想想看,這話不就是盼著你回來。”
汝月連連點頭稱是:“你說的半句不差,是我無知天真,不懂得感恩,昨晚上我是想的明明白白的,所以一大早就趕過來了,怎麼也要你替我傳個口信,太后應吮了,我才能進去討個恩典。”
“你有這個心才是最好的,放心,我不會白拿你的金鐲子,好人做到底,一定把太后的脾氣哄好了,再送你到跟前去。”秋葵樂得見汝月迴歸,迴歸了才好,免得雙玉成天仰著鼻孔看人,把她們幾個都直接看低到泥地裡去了,“你等著,等著,等我的好訊息。”
汝月聽她滿口答應相幫,臉生謝了又謝的,秋葵喜滋滋地推門而入,留下汝月規規矩矩地垂手站在門外面,烏蘭從她身邊經過時,差些錯過,又折身回來,歡喜地說道:“姐姐是太后恩准回來了嗎,我們都盼著姐姐回來的。”
“太后還沒應吮,我在等這個恩典。”汝月再一次捏住手中那塊包的嚴實的平布。
“太后一定會答應的。”烏蘭在宮裡時日長些,小姑娘的羞澀褪去大半,變得伶俐多了,“哪個不知道太后私底下都在誇獎姐姐。”
汝月低下頭來笑笑,沒有接話,安分守己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繼續等待,她不覺得時間有些長,太后的氣哪裡就這樣容易消,秋葵能夠幫著說上話,已經是好運氣了。
“你怎麼站在這兒不進去?”從長廊轉彎而來的滄瀾,走近身,上下一看汝月,臉孔不再板的嚴實,“遠遠瞧著有些像你,不像是來當值的,倒像是小宮女被罰站似的。”
“汝月見過滄瀾姑姑。”汝月欠身行禮道。
“我不愛這些虛禮,你給我通報一聲,就說流景臀的滄瀾見太后有事情要回稟。”滄瀾見汝月一臉苦笑卻站著不動,奇怪了,“怎麼還真的被我說中,你是在罰站?”
“不算是罰站,不過太后這些天罰我不得進寢宮伺候。”汝月低聲說道。
“於是,你站在這裡也於事無補,太后知不知道?”滄瀾一點即通,立時明白過來。
“有要好的姐妹幫忙進去通稟了。”汝月才說著話,秋葵出來了。
“滄瀾姑姑如何也在?”秋葵的臉色帶著喜氣,汝月一見就知道事兒辦得不差,“汝月,你與我一起進去見太后。”
“還是先替滄瀾姑姑傳話通稟,我再等一會兒無妨的。”汝月知道進退,將自己直接往後挪了挪。
滄瀾多看她兩眼,在等秋葵回話的時候,低聲道:“自從上次別過,我越看你越覺得像伶昭的脾氣性格,伶昭看著比誰都柔順溫和,我卻知道她實則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認了的理,筆直向前,沒有人能夠將她拖得回來,有時候,太像也不是好事情。”
再一次,汝月等著見太后,好事多磨,一等再等,反而讓她的心境更加平和下來,仔細將等會兒要和太后的說辭在心裡默默梳理一遍。
秋葵推門出來,衝著她一樂:“你是好運氣的,非但我幫襯著,連滄瀾這塊萬年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