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隱心軟了下來,聲音也輕柔了許多,“什麼事你與我說說!”
黎婉願意為了他朝夏青青下手,可不是劉晉元口中說的趨炎附勢,劉氏喜歡貪便宜,對黎婉也是真心好,劉晉元的離間計沒用,只是眼前的小女人還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想偷偷在雲隱寺出家,雲隱寺都是和尚,她與老夫人說了老夫人也不會同意。
“別哭了,要是吵醒了三個孩子還以為我欺負你了!”秦牧隱輕輕撫著她的背,等著她先開口。
以為她會老實說出實情,不料她悶悶的說了句,“侯爺,妾身捨不得您,下輩子,下輩子您一定要喜歡妾身,好不好。”不說愛,喜歡就夠了,喜歡她,她不用害誰,光明正大的和他走在一起,她沒有把柄,沒有包袱,清清白白,小時候就離表哥遠遠的,這樣不會成為他的負擔。
秦牧隱有幾分怒了,又在她越來越大的哭聲中軟了下來,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你要是想去雲隱寺就去吧,到時,我來接你。”
黎婉拿被子蓋住頭,哭聲更大了。
外邊,紫薯和紫蘭嘀咕,“夫人怎麼了?”
紫蘭搖頭,她終於想明白黎婉哪兒不對勁了,對所有事物目光都變得留戀,溫柔,好像隨時都見不到了似的,奇怪得緊。
哭著哭著黎婉睡著了,半夜,被咚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給驚醒了,隨即屋裡傳來嚎啕大哭聲,床前留了一盞燈,黎婉看過去,康康趴在地上,哭得稀里嘩啦,而被他一嚇,床上的茹茹也哭了起來,安安估計也快哭了,秦牧隱擰著眉,“你躺著,我把人抱起來。”
“侯爺,妾身去吧。”三個孩子看到他估計會哭得更傷心,地上墊了層毯子,黎婉仍是嚇得不輕,抱著康康安撫了下,仔細檢查了番他的身上,額頭青了,其他看不出來,“乖康康不哭了,嬸嬸在呢,茹茹也乖啊。”
好一番功夫才把人重新哄睡,黎婉半步不敢走了,孩子到處翻身,之前她沒有經驗,要是再摔下床怎麼辦?秦牧隱從櫃子裡找出一條被子,疊成長條圍在外邊,“走吧,睡了!”
黎婉不應,堅持要守著,秦牧隱覺得她從來沒有如此執拗過,胸口早就憋著氣無處發了,像抱茹茹那般,蹲下身就把黎婉抱了起來,“侯爺,妾身要看著。”
“睡覺,不然我讓紫蘭把他們拎出去……”
黎婉咬在他胸口,他就會說狠話,那麼可愛的孩子,他怎麼捨得。
不過,黎婉堅持要睡在外邊,以便隨時看到床上的情景,秦牧隱不反對,手蓋在她眼睛上,“閉眼。”
黎婉咬了他一口,捨不得咬重了,以前沒發現他討厭孩子,今時才看出來他不喜歡孩子到了如此地步。
閉上眼,很快她就睡著了,秦牧隱收回手,悄悄在她眉間落下一吻,什麼時候,他開始壓抑不住想寵著她了,他也不知道,有時,情緒來得突然,非他理智所能控制。
之後沒有人掉下床,黎婉一覺睡到了天亮。
她帶著三個孩子去了新尚書府,而劉晉元的馬車也緩緩往城外去,林氏知道要離開京城死活鬧著不肯走,一早跑到黎府門口要劉氏把她留下來,劉氏哪會留她下來,送了些布匹和銀兩,含淚把人送走了。
從尚書府回來,黎婉吩咐紫蘭給她收拾衣衫,紫蘭以為她要陪著老夫人去雲隱寺住幾日,收拾了幾件春衫,黎婉卻吩咐把夏衫也帶上兩件,她轉念一想,老夫人在雲隱寺待多久不好說,點頭應下來。
三月初五,天放晴,太陽懶散的照著地面,溼潤的地很快乾了,黎婉坐在桌前囑託幾位繡娘,“衣衫已經繡了三分之一了,你們接著繡,爭取在老夫人壽辰前繡出來……”
“是!”
黎婉微微抿嘴,“退下吧!”
秦牧隱一早進了宮,黎婉看著住了一年多的屋子,一桌一椅,一瓶一器,她都想深深印在心裡,“紫蘭,東西收拾好了嗎?”
“全部拿到馬車上去了,夫人,可要動身了?”
黎婉不準備帶紫蘭去,紫蘭機靈,沒看見她人影她猜得著怎麼做,“你好生待著,記得叮囑小廚房侯爺每日的補湯別忘記了,還有院裡的海棠花,記得經常給它澆水,有時間了,抽空回黎府看看兩位少爺。”
紫蘭一一應下,心裡沒有起疑。
黎婉坐在馬車上,忍不住掀開簾子,厚重的牌匾上,皇上御賜的北延侯府四個字漸漸消失在視野中,她堅持一個人一輛馬車,不想老夫人看出她的情緒,看不見北延侯府了,黎婉擦了擦眼角,掀起簾子,想再看看繁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