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然。
這松江雖是郝家的老家,可是朝廷一年來持續不斷的抹黑,孜孜不倦,不辭勞苦,使得松江人對於郝家帶有某種莫名的恐懼感。
此時,許多人已經開始逃了,官道之上到處都是逃難的流民,擁堵不堪。官府此時也無心去維護次序,甚至許多關隘更沒什麼心情去盤查什麼,因而引起了許多騷動。
至於府城裡就更加混亂了,簡直是雞飛狗跳。
不消說,徐景明那位仁兄跑得是最快的,按理來說,這裡還有許多客人,就在戰報到來的前一晚上,徐景明還和永健等人通宵達旦的吃酒。可謂不亦樂乎,結果當訊息傳來,永健一夜宿醉,頭暈腦脹。便聽到外頭聲音嘈雜,連忙推開門去,卻發現府裡的丫頭和僕役都在收拾行囊。永健覺得奇怪,連忙扯住一人。要問明原委。
這僕役期期艾艾地道:“殿下莫不是還不知吧,出大事了。諒山賊襲了崇明和長興,倭軍大敗,如今這些諒山賊虎視眈眈,氣焰盛大,轉眼之間,怕就要打到松江。”
聽到這個訊息,永健整個人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他的臉色頓時蒼白,身軀發抖,死死地捏著這僕役,僕役吃痛,忍不住大叫道:“殿下,快,快走吧,再不走,就沒處可去了,諒山賊個個窮兇極惡,聽說他們吃孩子,連女人也吃,還總是讓男丁去刨坑,把坑刨了,就把你埋了……殿下……”
“定……定國公呢……”
“定國公一大清早就帶著一隊人馬前去了鎮江,說是……說是要巡視鎮江軍務……”
永健目瞪口呆。
巡視防務肯定是假的,這個傢伙居然逃了。
其實就在一秒鐘之前,永健或許還有希望,崇明那兒出了亂子,總有辦法解決,自己身邊不就是有一個好朋友好兄弟,號稱大明之虎的猛將麼?倭軍是來協助作戰的,既是協助作戰,那麼自然雙方要互為犄角,只要明軍肯馳援,事情總不會太壞。
可是現在,永健卻是發現自己過於幼稚了。
永健鬆開了那僕役,那僕役不敢逗留,懶得管他,飛也似的跑了。
其他的倭將也得知了訊息,紛紛找上了永健。
“殿下,定國公呢,定國公在哪裡?”
“若不速速馳援,只恐……”
永健的臉色慘然,卻是無言以對。
良久,他長長出了口氣,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個倭將勃然大怒,握著拳頭大吼道:“殿下,要振作!”
永健卻是苦笑,道:“我對不起皇國,辜負了陛下,今日……我們輸了,不只是輸了十萬的將士,更是輸了國運,我……永健乃是皇國罪人,寧願剖腹,以謝其罪。”
幾個倭將面面相覷,卻是誰都沒有勸說永健。
永健慘然道:“你們速去準備吧,明日正午,準備動刀。”
“還有,你們要立即去南京,想盡辦法請求大明朝廷派兵馳援。”
“聽說定國公閣下在鎮江……”
聽到徐景明,永健心裡咯噔一下,最後卻是苦笑搖頭道:“我誤信了奸人啊……”
說話之間,雙眸已是淚光閃爍,一行清淚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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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明一口氣跑到了鎮江府,此時鎮江守將自是親自來迎,這兒也聽說了崇明的事,作為金陵的門戶,在這鎮江,亦是震動,各路官兵已經雲集於此,終於定國公來了,算是給大家吃了定心丸。
而這位定國公一臉慘然,一到了地方便不免抱怨。
“倭人實在無用,每日只知吹噓他們有十萬精兵,便是天兵下凡亦是不敢櫻其鋒芒,現在看來,實在是狗屁不如,朝廷誤信了這些倭人,實在可笑。”
“不過諸位不必害怕,倭人靠不住,可是咱們自己豈有靠不住的道理?我這便上書,讓陛下撥發十萬精兵剿賊。”
他說罷,又搖搖頭,才繼續道:“這樣大大的不妥,若只是上書,許多事講不清楚,老子還是回京一趟才好。”
鎮江守將面面相覷,大家還指著徐景明帶著大家剿賊呢,結果這位定國公卻是要回京。
眼見如此,大家都是沉默。
徐景明其實是覺得鎮江也不安全的,天下誰不知道這諒山軍進軍神速,非常人所及,雖說自己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