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畫隨著那御案飄落下來的時候,解縉渾身打了個激靈,一切都明白了。
是太祖,畫像雖然不像太祖,甚至十分拙劣,可是那上頭卻分明寫著‘太祖神主靈牌’的字樣,解縉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收縮,一切都明白了。
也就是說,書院那裡不但掛了孔聖人,還掛了太祖。
這也難怪,難怪會觸到陛下的逆鱗。
朱棣靖難起兵曾經打到濟南,當時的濟南守將姓鐵名鉉,這鐵鉉自是建文的忠臣,卻極有才智,他先是堅守,使朱棣失去耐心,緊接著採取詐降之策,誆騙朱棣進城,結果朱棣的性命差點不保,差點被城門的鐵閘壓成肉餅。朱棣僥倖逃脫之後,勃然大怒,便命人用火炮攻城。
於是乎,鐵大人想到了這個辦法,命人在城頭上懸掛了朱棣老爹也就是太祖皇帝的靈位和畫像,意思就是說,你這逗比,有本事來打你爹啊。鐵鉉又募壯士,出奇兵,騷擾襲擊燕兵,大破燕軍。朱棣憤甚,計無所出,只得退兵。
這一件事之後,朱棣將鐵鉉恨到了極點,立即暴露出了他殘忍的一面,他親自在殿上令人割下鐵鉉的耳朵、鼻子,煮熟後塞入他口中,問他滋味如何?鐵鉉厲聲說忠臣孝子的肉有什麼不好吃?鐵鉉仍不屈服,遂受凌遲而死,滿門獲罪。
解縉依舊還記得那一幕,或許處死鐵鉉時,遠遠不如殺死方孝孺那般轟動,可是那一日殿上朱棣瘋狂的樣子,卻遠遠比對待方孝孺要厲害得多。殺方孝孺,或許還只是朱棣政治上的考量,是要使天下的讀書人屈服。那麼殺死鐵鉉,完全是出於朱棣本心的憤怒。
若非要說恨的話,當今皇上最恨的人可能不是建文,也不是方孝孺,只怕除了鐵鉉之外,再無其他人了。
想想看,鐵鉉拿著太祖的畫像來噁心當今皇上,而現在,書院同樣掛出了這畫像,使皇上觸景生情,勾起他一段飽受羞辱的過去,所謂愛屋及烏,當皇上恨某個人的時候,另一個做出了這個人同樣的事,皇上會願意妥協嗎?
絕不妥協,寧願大開殺戒!
解縉的腦子嗡嗡作響,一時間竟是一片空白,他哪裡想到這件事竟只是壞在一張小小的畫像手裡。
只是解縉此時不由在想:“這張畫像到底是書院中的人糊塗,還是壓根就是郝風樓栽贓陷害,若是前者倒也罷了,遇到了這等蠢人,也算自己倒黴,可若是郝風樓栽贓呢?”
他猛地又發現,即便是郝風樓栽贓又能如何?這種事根本就說不清,只要郝風樓矢口否認,盛怒的朱棣絕不可能聽這些解釋。
換句話來說,解縉明白皇上為了什麼而大發雷霆,可是你絕不能點破,你不能跟皇上說,陛下是不是想起了濟南那檔子事,除非解縉活膩歪了。可不能提濟南的事,就不能提太祖的畫像,這是一層窗戶紙,大家都明白,大家又都得裝糊塗。既然如此,你如何辯解,如何告訴皇上,其實這一切都是誤會,甚至可能是郝風樓的栽贓陷害。
“輸了,輸得一塌糊塗。”解縉幾乎不忍去看胡廣,他的目光只是和其他幾個翰林觸及了一下,胡儼幾個還矇在鼓裡,顯然還不知道為何會到這個境地,可是楊榮和楊士奇二人卻似乎明白,因為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畫像上頭。楊士奇的眼角餘光甚至瞥了郝風樓一眼。他似乎看到郝風樓的身後有一隻尾巴翹了起來。
楊士奇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沒有再細思下去,其實所有的事都和他無關,包括了文昌書院鬧事,包括了今天的紛爭,他自覺的自己是個無關的人捲入了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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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給老虎的留言,老虎都看了,謝謝大家依然對老虎的支援,老虎感到很安慰,其實老虎也檢討了,之前的劇情的確是有點緩慢了,這陣子身體不好,前些天一直在打針,腦袋也變得有些遲鈍了,老虎也是個講道理的人,以後在劇情上會多注意,但是老虎寫書並不是只碼字不動腦的,每一章,老虎都花了很多心思去琢磨構思。最後,謝謝那些鼓勵老虎,照顧老虎感受的同學,謝謝你們,因為一直有你們,老虎才一直的能將書寫下去,謝謝!(未完待續。。)
第二百四十章:升任指揮使僉事
暖閣之中,氣氛極為詭異,那些跑來告狀的人原本指望這一次弄死郝風樓,誰知正主兒都已拂袖而去,大家想好的一肚子說辭,各種預備好的殺手鐧,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反觀郝風樓,雖然臉色繃緊,一副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