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如何了?”
“大人……”張茂禁不住淚流滿面:“你要為我做主啊。”
來客嘆口氣,唏噓道:“前日發生的事,老夫已經知道了,此事怪不得你,誰也不曾料想如此。眼下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事,不要顧念太多了。”
張茂誠懇點頭,忍不住道:“那什麼牙防組,分明是和他們是一夥的,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來客淡淡一笑,道:“牙防組老夫也已經命人打探了,有李景隆的關係在,不過現在這位曹國公也是泥菩薩過江,不敢出頭。這口氣,索性就幫你出了罷,至少,也得給大家一個交代,那牙防組,已經遞了條子,讓順天府整治就是。”
張茂聽罷,這才感覺順了口氣。
來客又道:“不過還是小瞧了這些錦衣衛,原以為他們終究是北人,沒有數年之功,也不可能融入南京,可是現在看來,卻還是失算了,以後小心一些,好啦,明日老夫可能要入宮制敕,少不得要趕個早。”
張茂道:“大人近來似乎是比從前忙碌了。”
來客微微一笑,臉色在燭火之下晦暗不明:“都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對也不對,有些事,說了你也不明白,你也不必思量,傷好之後,老夫會有安排。”
張茂重重點頭。
來客出了客棧,沒入黑暗,遠處的一個小巷裡,早有一頂轎子等他,他坐入轎中,淡淡道:“時候不早了,直接去午門外候著吧,老夫在轎子裡打個盹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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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鎮府司的嘉獎很快就到了,這是重建錦衣衛之後的第一道嘉獎,誰知卻落在了東華門百戶所,雖然嘉獎的理由語焉不詳,不過作為頭一道嘉獎,讓整個百戶所與有榮焉的同時,也讓不少人垂涎不已。
郝風樓在百戶所總算是有了立足之地,至少曾建再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了,一旦有了威信,潛移默化之下,許多校尉對郝風樓不再是表面上的敷衍。
倒是還有一幅天子的墨寶,讓郝風樓懷疑這是哪位裸奔行為藝術家的即興之作。
不過好歹也是天子墨寶,自然要貼身收藏,字不值錢,可是上頭卻有皇帝印璽,說不定將來有了兒子孫子,古來稀的時候將他們置在自己膝下,將墨寶拿出來,告訴他們,以後不好好讀書,就……
邏輯似乎有些不通,這種半文盲都能做皇帝,似乎沒有天理。
一連幾日,百戶所都是閒來無事,不過今個兒清早,郝風樓還沒在自己的值房裡坐定,書吏周芳便興匆匆地過來,道:“大人,大人……”
這幾日周芳一直都躲在書辦房裡公幹,郝風樓有時叫他,他也眼中佈滿血絲的過來,顯得精神不振。
郝風樓也懶得管他,反正只要他佈置了差遣,負責點了卯,傳送了一些必要的公文,郝風樓自然由著他去。
可是今日不同,今日周芳滿臉紅光,彷彿千斤的重擔從他的肩上撂了下來,興匆匆的給郝風樓行禮,道:“大人,學生幸不辱命,總算將事辦成了。”
“辦成,什麼事?”郝風樓一頭霧水。
周芳道:“大人,自然是咱們轄下九條街道的主要情況,如今已經完全摸清了。”說罷,周芳從袖中抽出一份簿子來,呈給郝風樓,道:“大人請看,九條街巷,有商鋪七十四間,其中總計分為了三等,一等的商鋪有九間,二等五十一間,三等十四間。”
郝風樓目瞪口呆:“這一等、二等、三等是什麼名堂?”
周芳耐心的講解:“學生從前在應天府公幹的時候,也是要先摸清底細的,現如今咱們百戶所和應天府一樣,要養活這麼多人口,靠朝廷的俸祿怎麼夠?既然不夠,就得讓商戶們擔待一些,這是常理,應天府還有五城兵馬司也都是如此,錦衣衛其他各所,現在也都在辦這件事,先把這商戶摸出個大致的底細來,一等的商戶是無權無勢的,這等人咱們是吃定了它,平時自然要往死裡去索要。至於二等嘛,倒是有那麼點兒關係,可是關係不夠硬,咱們多少讓他們給一些,儘量不要和他們反目。至於這第三等,就是真正關係比較硬的,這等人誰的臉色都不會看,你若是敢去討要,他能一腳踹飛了你,因此這種人還是少招惹為妙。”
郝風樓不由目瞪口呆,錦衣衛才剛重建呢,各種亂七八糟的潛規則也就來了。
不過郝風樓其實也能夠理解,大明朝的薪俸慘不忍睹,別看錦衣衛出去拉風,那點兒俸祿勉強也只夠吃飯罷了,誰不希望自己日子好過一些,做上司的,一方面要體恤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