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步行街的一家羊雜店;東海醫科大學位於大學城內,那一片,鮮有東海政壇上的人物出入。
葉凡打了一輛車,先到達那個早餐店,先點了蔥油餅、羊雜湯等早點;程樂奇在十分鐘後趕到,低頭鑽進小店,他掃視了一眼小店門口煮著羊骨頭羊肉的大鐵鍋,深吸了一口氣,道:“香,地道!沒想到東海也能喝到這麼地道的羊雜湯!”
他的樣子顯得很輕鬆,但是,葉凡看得出來,他絕對是故作輕鬆,他難以掩飾眼底深處的憂慮。
“咱們在燕京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喜歡喝羊雜湯,恰好我母校旁邊有一家,就叫你過來嚐嚐!”葉凡笑著說道。
用這句話先拉近與程樂奇的距離,等會方便問他。
程樂奇捧著飄著香菜湯汁濃白的羊肉湯喝了一口,品味片刻,道:“味道不錯,和後海旁邊那家差不了許多!”
葉凡用筷子夾了一片蔥油薄冰扔進嘴巴里,道:“要不要喝一杯?”指了指櫃檯,道:“有二鍋頭!”
程樂奇擺了擺手,道:“你就別跟我客氣,別用酒精營造氛圍了。咱們的感情在那裡擱著。再一個,等會我還要辦案,渾身酒氣的,影響不好!”
“那我就直接問了!”葉凡也沒啥胃口,吃了幾片薄冰就放下筷子。
“話我先撂這,違反紀律的事情我不能幹,我只能告訴你一些保密範圍之外的事情。”程樂奇謹慎地說道。
“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葉凡笑道:“我只需要知道一些細節,李燕出事兒的細節!”
“這個,倒是可以告訴你一部分……”
程樂奇皺眉思忖,沉思片刻,才說道:“郭明義是昨天晚上咬出來李燕的。做了筆錄以後,我們和省紀委的同志,一起去了趙書記家,做現場搜尋。我們在他們家的儲物櫃發現了那條軟中華,裡面有十萬元華夏幣。鑑於證據確鑿,隨後,我們就控制了李燕。趙國棟書記,也被省紀委叫去談話。現在已經決定對李燕實施雙規。至於趙國棟書記,我們要根據下一步的案情再做決定。”
“樂奇……”葉凡定定地看著程樂奇,道:“我和趙國棟夫婦雖然才認識一年不到,但打交道的次數不少,我認為,我對這兩個人的品行,還有是發言權的!我不相信李燕會有問題,更不相信趙書記會有問題!”
程樂奇叼起一根菸,苦笑道:“葉凡,知人知面不知心。趙國棟對你是一個樣子,但是未必對所有人都是這個樣子!以你在燕京的影響力,以葉家與張家的關係,他會收你一分錢嗎?”
葉凡也叼上一根菸點燃,又隨手幫程樂奇點了煙,道:“郭明義現在是喪家之犬,他想拉更多人的陪葬,甚至,還可能有人在背後指使!”
“葉凡,感情上,我和你一樣,我也不願意看見趙書記出事兒。”
程樂奇無奈地道:“但你說的只是猜測,而我們辦案,最重視是證據。人證和物證都在那裡,我們想認定趙國棟和李燕清白都沒有辦法!”
“你有沒有想過,省紀委已經出現了問題,你們專案組已經出現了問題?”葉凡皺眉道:“此前郭明義一次用繩索上吊自殺,一次用玻璃割腕,這玻璃和繩索是誰提供的?你有沒有想過?”
程樂奇眯著眼睛抽著煙,沒有說話,他在思考。良久才點了點頭,道:“我不排除這種可能!但這並不能證明趙國棟和李燕是被冤枉的。道理很簡單,那條煙是在前年春節送過去的。是在案發之前的事情。”
葉凡心中動了一動,道:“我還有一個問題,那條煙在發現的時候,是不是拆開的?是不是李燕拆開的?”
“是拆開的!”程樂奇點了點頭,思考片刻才道:“但是,李燕卻不承認是她拆開的,她說並不知道香菸裡面塞了十萬塊!”
葉凡眼神篤定,淡然一笑,道:“我認為,李燕說的很可能是真的。如果你可能的話,你可以安排我見一下你的工作組成員,尤其是省紀委的工作人員!相信我,我能幫你找到內鬼……”
程樂奇哈哈一笑,道:“葉凡,你別開玩笑了,我們的工作紀律很嚴格的,不能隨便與人接觸。嚴格來說,你可能是涉案人員哦!”
“我靠,你不會想抓我吧?我屁股可乾淨著呢。我從來沒有送過趙書記半毛錢。”葉凡開玩笑地道。
隨即,他的臉色變得肅然起來,道:“相信我。我相信,你的工作組如果真的有人有問題的話,甚至可能出現更嚴重的問題,那就不是郭明義自殺那麼簡單了。要是再出問題,你作為專案組的組長,可要擔干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