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雙方距離遠超步槍射程,子彈根本傷害不了索普他們一根汗毛。
那些垃圾船上一些員工並沒有見過這種陣勢,愣愣地左右四顧,工作出現了短暫的停滯,索普拿起話筒淡然地道:“一群蟲子而已,不用理會他們,繼續工作!”
垃圾繼續傾倒,很多垃圾已經漂到了滿是死掉的金槍魚、龍蝦與對蝦,發出濃重的臭味的岸邊。
“法克油!”
“法克油媽熱!”黑人兄弟們急眼了,怒火中燒,以最簡單的英語表達他們的憤怒,並採取了切實行動反擊。
“索多尼的孩子們,行動起來!我們要保護我們苦難的祖國!”一位年紀略大,滿頭花白的頭髮的老者振臂高呼。
“辛巴爺爺!我們不會膽怯的!”他們錘擊胸膛,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從樹林裡扛起兩艘上面貼滿了塑膠膠布的橡皮艇,放進水裡,跳了上去,拼命地划動木漿,其中一個瘦弱的約莫十三四歲的孩子,還舉起了一張破破爛爛的桃子形狀的國旗,筆直地站在了橡皮艇的頭部位置。
他們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飽過飯了,面黑肌瘦,體質很虛弱,劃了一陣子就氣喘吁吁,原本代表力與美的黝黑的面板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子,他們心跳在加快,緩緩有了一種劇痛之感,幾乎要跳出了胸膛。
但他們並不懈怠,全力划動,兩艘橡皮艇在平靜的海面上破出兩條白色的浪濤,竟然也能讓破爛的國旗迎風招展!
他們一言不發,眼白很多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潑灑垃圾的艦船,拼命滑動著,每一次划動,橡皮艇就破開浪濤,往前衝出十多米。
他們動作精確劃一,像一道進入死迴圈的程式,像一架賓士的機器駛出了三公里,距離拉近了一些,距離艦隊還有十公里。
砰!砰!砰!
負責射擊的幾名黑人兄弟,向著艦船開槍,但雙方距離依舊超出射程,子彈射出千米不到的距離就無力地落在了一望無垠的海水之中,一點波瀾都沒有驚起來,他們只不過是透過這種方式表達他們的抗議和怒火。
沒人當回事兒!
在廣闊無垠的大海中,他們小小的橡皮艇,渺小得甚至不如一隻螞蟻。
滿載垃圾的艦船,沒有加快節奏,也沒有減慢,慢條斯理地按照既定程式緩緩地操作。一堆堆飽滿毒素、惡臭沖天的醫療垃圾,落進了平靜的海水裡。
缺氧造成的貧血已使世界在他們的眼中已變成了一團黑霧,他們感覺到心跳如連續的爆炸,每一次都使胸腔劇疼,海水如同綿花,船槳劃過沒有著落。
眼前的黑霧中冒出銀星,銀星合為一團,那是成堆垃圾掉入海中激起的團團水花。
“孩子們,你們忍受不住了嗎?”
“指揮官”辛巴爺爺沉聲問道:“感覺心中的火要熄滅了嗎?”他露出慈父一般的微笑,道:“要想讓自己不熄滅,那就點燃自己吧!”
“點燃我們吧!”
他們大喊,感覺自己的身體轟地燃燒了起來。死掉的金槍魚與餓死的索多尼的兒童的畫面在他們腦海中交織成一片,他們玩兒命一般地滑動著。
“孩子們,分裂的祖國正因我們而重新聯為一體,你們心中的聖火不能滅!”
辛巴爺爺也加入了其中,拿起船槳拼命划動,他仰天怒吼:“雖然我們會死,但是,我們要讓他們看到我們的姿態,我們不怕死!”
他們感覺,周遭似乎多了一層厚重的透明的黏液,讓他們的動作都變得困難起來,但,橡皮艇依舊衝破重重波濤,如箭矢一般向前激射!
這船太大了,比他們的索多尼最高的山脈還要大!
儘管有了充分的精神準備,當他們衝進艦群的時候,他們還是渾身僵住了,只是藉助慣性下機械地邁步前行。
九點鐘的太陽照亮了這巨大的艦船群的一半,在艦船群的環繞下,黑人們彷彿行進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盆地中。
這荒涼的世界裡只有他們的划動船槳的聲音在迴盪。
震驚的眩暈過去後,辛巴竭盡全力地讓自己沉靜下來,指著一艘正在傾倒垃圾的艦船沉聲道:“孩子們,進入射程了,開槍!”
雖然進入了射程,但是,他們也只能朝著艦船開槍,因為從他們的角度,根本無法看到船上的工作人員。
砰!砰!砰!黑人兄弟們將子彈盡情地傾瀉出去,但53式步騎槍,是老掉牙的武器,沒有彈夾,每一槍打完,就要立刻填充子彈,子彈稀稀落落,可憐巴巴!
子彈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