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情淡漠地掃視了一眼包廂,目光落在躺在沙發上的美麗少年身上。眉宇剎那間就像有一團黑霧凝聚,周身散發出冰冷而又強勢的氣場。
裴雲和戴安齊齊打了個寒顫,不知道慕先生怎麼也會跟著顏暖出現在這個地方。
但是顏暖來了。
裴雲硬忍著心裡對慕澤深的那一絲驚懼,走上前,咬唇說:“顏暖,你勸勸二表哥吧,他一直都在喊你的名字。”
顏暖朝裴雲笑了笑,輕聲說:“好,我勸勸他。”
她不知道裴雲在電話裡說的歐晟鈺情況不好是怎麼不好。
她輕輕吸了口氣,往沙發的少年走去。
慕澤深鐵青著一張臉,看顏暖朝歐晟鈺走去。
看著她走到他面前。
看著她蹲了下來,靜靜凝視著他,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經理膽戰心驚地瞥了一眼慕澤深面沉如水的側臉。
湛黑的眼珠冷得沒有一點溫度,就像在最嚴酷的寒冬裡,最寒冷冰窖裡的那
塊最冰冷的冰塊一樣。
凍得人的渾身的血液都會凝固。
慕澤深看的人是歐晟鈺。
他只覺得,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陰沉而又冷鷙的恐怖氣息,這個南城高高在上的男人,甚至動了殺念。
不過那一瞬間就好像錯覺。
等經理再看過去。
慕澤深便只是平時淡漠的樣子,會讓人心生畏懼,卻沒有了那恐怖的模樣。
顏暖走到歐晟鈺面前。
蹲下。
歐晟鈺的雙眸緊閉。
濃長纖密的睫毛像蝴蝶美麗的羽翼,輕輕顫抖著。
美麗韻致的丹鳳眼。
細膩如瓷的肌膚。
在昏暗的空間中,左耳的耳釘銀光耀眼。
妖冶的面容美麗無雙。
遠看,本該是這樣的。
但是近了看。
歐晟鈺的面容十分的憔悴。
往日紅潤的唇有些乾裂,眼底是青色的淤痕,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頹廢。
他的面頰是不正常的紅,乾癟到蒼白的嘴唇開開合合,無意識地吐出極其輕微的三個字:“……小暖兒!”
顏暖的指尖在發顫,這顫抖來的突然,猝不及防,她根本控制不住,就那樣上去,握住了歐晟鈺的手。
她低聲說:“我在!”
非常輕的聲音。
歐晟鈺卻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有些茫然地睜開眼。
顏暖如玉的面容映入他的瞳。
“小暖兒,我是在做夢嗎?”他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白霧一般魅惑的聲音沙啞非常,就像兩塊尖銳的鐵片在摩擦一般。
“不是在做夢,是真的。”顏暖笑了笑,輕聲說,“裴雲叫我來的。”
歐晟鈺像彈簧一樣,猛地坐起身,一把就把顏暖擁入懷中。
“小暖兒,小暖兒,對不起,原諒我,對不起……。”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甚至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個“對不起”。
他緊緊抱著顏暖,不敢有一絲一毫地放鬆力氣,生怕一放手,顏暖就沒有了。
歐晟鈺抱得非常用力,用力得顏暖有些發痛,她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感覺到肩頭處傳來一片溼意。
那溼意越擴越大。
灼熱的液體似乎會灼傷人。
話語忽然就哽在喉嚨裡,酸澀的喉嚨就像被堵住了,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任由歐晟鈺抱著。
歐晟鈺也沒有在說話。
他幾天幾夜的失眠,又酗酒。
身體和精神早就疲憊不堪。
看到顏暖來了,精神一放鬆。
竟然就這樣靠在顏暖的身上睡著了。
慕澤深看著歐晟鈺抱著顏暖的那一幕,刺得他的眼睛發紅。
暖暖沒有推開他,暖暖居然沒有推開那個該死的歐家小子。
這代表什麼,暖暖對他餘情未了。
這樣的認知讓慕澤深有些絕望。
他緊緊抿著鋒薄的唇,就像一座精雕細琢地完美雕塑,一動不動地看著兩個相擁的少年少女。
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簡直冷得��恕�
早就知道的。他的拳頭握得極緊,額角處冒出青筋,突突地跳。
連他們兩個接吻都看過了,還有什麼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