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繼芳斬金截鐵的說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今晚連夜調兵,明日凌晨即包圍賑災總司令行營拿人。為了保險起見,吳大人最好再抽調一支人馬駐守撫寧縣,謹防袁肅這廝灤州馳援而來的人馬。”
吳承祿沉思了一陣,隨後咬著牙說道:“好,就這麼辦。不過,抓住之後呢?”
於繼芳又說道:“抓住之後,扣押到軍營大牢之中,然後立刻請來那位中央派來的趙大人,由其負責主持宣佈袁肅罪狀。至於證據……大可花一些錢顧幾個洋人來作證就是,除此之外能栽贓的就栽贓,反正罪名越大越好。到時候中央詳細查證起來,沒有八九也有六七,這廝以後便再無翻身之希望。”
吳承祿煞有其事的說道:“於先生所言極是,不過,這羅列罪證也需要一段時間。而且這幾日也不知道趙特使人在何處,據說是去了北戴河那邊跟洋人們在一塊兒。”
於繼芳頗有自信的說道:“這都是小事,只要人抓住了,接下來再花三、五天的時間來蒐集證據都可以。趙大人那邊,吳大人還是趕緊派人去聯絡聯絡,連夜就去,確保趙大人明天一早可以回城來。”
吳承祿沉吟片刻,下定決心的說道:“那好,就這麼辦。”
隨後,他立刻派出親信前往城外和附近駐營地區傳達命令,除了留下一個營鎮守使山海關關口之外,其餘五個營的兵力接到命令後火速拔營進城待命。不過考慮到五個營的兵力人數眾多,而且舊軍系統開拔起來十分複雜,儘管各部距離縣城不算太遠,可也需要十多個鐘點的時間來行動,為此他特別先命令城中的兩個營集合到鎮守使署衙這裡,由自己親自指揮。
城中的兩個營原本是周營官、胡營官的部下,結果周、胡兩位營官雙雙陣亡犧牲,部隊裡一片亂糟糟。之前的幾個連長、副官等人都已經來過鎮守使署衙,名義上是為周、胡兩位營官之死鳴不平,實際上則是希望能接替二人的位置成為代理營官。
吳承祿正為袁肅的事情煩惱不已,一時半會暫時沒有想過選派替代人選,也正因為如此,既然兩個營群龍無首,那索性就全權由自己來直接統轄。
天色剛剛暗下來,縣城內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收斂喧囂。城中巡防營的人馬調動難免會引起附近老百姓們的好奇,自從關口被難民們圍堵以來,還從來沒見過山海關巡防營的人們有如此規模的行動。起初人們還以為是難民們聚眾鬧事,可是細細一想前不久才剛剛開始疏散難民,再加上這段時刻袁司令賑濟工作開展的很積極,怎麼可能會有難民鬧事?就算有鬧事,也不至於鬧到要出動這麼多士兵的地步。
等到幾個鐘頭之後,老百姓們發現這些士兵居然是向鎮守使署衙的方向前去,不由自主的意識到情況大有不妙。雖然任誰都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任誰心裡都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各家各戶早早的關閉房門、掩上窗戶,只希望這一晚能平平安安熬過去。
與此同時,賑災總司令行營,經過小半個月時間的籌備,袁肅的第一步計劃儼然水到渠成,他同樣知道時間不等人,因而一定要儘快向吳承祿採取行動。就在這天晚上,他找到陳文年、趙山河、孫德盛三人一起吃了一頓晚飯,飯桌上則開始商議展開下一步計劃的安排。
“該準備的都準備清楚了,就連趙方毓那小子都已經在證供上簽字畫押,指責將剋扣的五萬賑災款分給了吳承祿兩萬。算上吳承祿之前的失職之罪,還有最近大排筵席的行為不檢,完全可以先拿下來問罪。”趙山河一邊嚼著一張大餅,一邊神態亢奮的說道。
“除了這些罪名,另外還要加上包庇和勾結竇神父合謀作奸犯科之罪。”袁肅喝了一口氣湯,繼而不疾不徐的說道。
陳文年、趙山河、孫德盛三人聽到這裡,禁不住驚詫的看向袁肅。
“大人,這罪名……會不會……有點懸乎……”孫德盛十分猶豫的問道。
“放心,今日下午英商會理事長羅伯遜來找過我,他已經打通好北戴河那邊的關係,萬福堂那邊的人會出面指證此事。”袁肅氣定神閒的說道。
“若真是如此,那再好不過,這個罪名足以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陳文年點頭說道。
“沒錯,沒錯,這次咱們一定要先發制人。大人,您說吧,什麼時候開始行動。這都已經快到九月中旬了,沒必要再等下去。”孫德盛有幾分急切的說道。
“老孫說的對,免得夜長夢多。”趙山河連忙附和著說道。
袁肅自然知道這一點,這也是今天請三人到場來商議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