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年、趙山河、孫德盛三人面面相覷,他們只能意會到袁肅的部分用意,可總覺得把希望放在洋人身上有太多不靠譜。
“大人,這,行嗎?”
“是啊,是啊,就算洋人肯出面,可吳承祿未必會買賬呀。”
“我與羅伯遜先生有合作協議,他也知道我跟英國官方的關係。儘管這件事未必能十拿九穩,但多一方勢力介入就多一份希望。我相信羅伯遜先生不會不幫這個忙,對於他們來說這不算什麼大事,不管他們用什麼方法也好,只要能給吳承祿造成壓力即可。”袁肅說道。
“唉,事到如今,也只好什麼都試一試。以吳承祿這麼多年不敢插手北戴河的德性來看,他對洋人的畏懼還不是一點兩點,只要這個羅伯遜能站出來說話,多少還是能鎮住吳承祿這廝的。”陳文年嘆了一口氣,語氣凝重的說道。
“放心,我終歸是大總統的侄子,再加上洋人的施加壓力,吳承祿必然不敢亂來。行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你們現在就行動起來,萬不可有任何耽擱。”袁肅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大人,那……就這樣了?”趙山河仍然有幾分憂慮的追問道。
“只要你們把事情都辦好,吳承祿自然不敢動我分毫。你們毋須再多慮,也不知道巡防營的人馬什麼時候到,趕緊動身去準備。”袁肅強調的說道。
三人只好不再多說什麼,果決的起身告辭離去。陳文年帶了幾個警衛員先去了一趟後院小黑屋,將被毆打至昏昏沉沉的趙方毓提了出來,一同帶出了行營大院。三人出了行營,趙山河和孫德盛火速返回一團駐地主持大局,同時還派人去通知駐守在城外的一營做好準備;陳文年備了一架馬車,在七八名士兵的護衛之下,押著趙方毓火速繞小道出城前往北戴河。
等一行人離去之後,袁肅吩咐杜預,讓行營大院的所有人都跟往常一樣,就說剛才只是叫陳文年、趙山河、孫德盛三人來安排明日執行第二批疏散難民的安排。他必須裝作跟平常一樣,製造一個假象給吳承祿,只有這樣才能讓接下來的計劃更能顯出效果來。
一切交代完畢,袁肅讓杜預回去休息,自己也跟著返回了廂房臥下。儘管他剛才表現的一派鎮定,可當重新躺下時,腦海中卻又泛起各式各樣的想法,要說心中一點都不緊張那是假話,誰敢保證吳承祿不會做出衝動的決定?
輾轉到黎明時分,袁肅這才迷迷糊糊的有了睏意,可是沒過多久就隱隱約約聽見行營外面馬蹄聲竄動、人聲如同鼎沸。他猛然睜開雙眼,反而真正到了這個時刻卻真真的沒有一絲一毫著急,等待才是漫長的,而當事情到來之後一切自然能從容不迫。
巡防營兩個營的兵力此時此刻全部開到賑災總司令行營外,不僅把整個行營大院圍了一個水洩不通,甚至連大院外幾條街道上都設定了哨卡和巡邏。火把驅散了黎明之際的黑暗,兵丁來來往往,人影被火光憧憧的映在了牆壁上。
吳承祿騎在高頭大馬上,在這個時候反倒他心中很是緊張,又是擔心袁肅拒捕,又是擔心行營裡的警衛會放冷槍,甚至還顧慮著抓住袁肅之後該如何對待?是虛偽客氣還是冷面相向,又或者是不理不睬?
他在三十名騎兵的團團保衛之下,仍然距離行營大門百米開遠,臉色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等到一名軍官從前面跑回來報告,說是全員已經完成包圍,一切準備就緒。這時,他才清了清嗓子,底氣不足的下令:“給我衝……不是,給我敲門。”
行營的警衛人員只有五十來人,除了幾名袁肅的貼身警衛員事先知道這件事之外,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時間人心惶惶,整個大院裡面亂成一片。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杜預才站出來穩定局勢,讓警衛全部到前廳集合,然後親自上前開啟了大門。
大門一經開啟,門外早已等候的巡防營士兵不由分說便往院內衝。杜預站在門內像模像樣的大聲喝止了幾聲,隨即被幾個士兵用步槍頂住。
經過一番大刀闊斧似的周折,袁肅從後院來到了前廳。起初吳承祿仍然留在行營大院外面,只是由一名哨官前來拘押袁肅。袁肅見了這名哨官立刻厲聲訓斥,還搬出了自己一連串的頭銜來做威嚇,哨官一時心虛,也不敢拿袁肅怎麼樣,只好匆匆忙忙又跑出來請吳承祿。
吳承祿扭捏的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心中一橫,帶著護衛走進了行營大院。
在前廳的廳堂上,袁肅端坐於首座,與陰沉著臉邁步進門的吳承祿見了面。
“吳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天還沒亮就帶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