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對於活在領導層次的官僚士紳們來說,鬧再大的災荒他們也不會餓肚子。熬一熬就過去了,老百姓們火裡來、水裡去業已習慣,毋須大驚小怪。
略略停頓一下,陳文年繼而又問道:“大人,那山海關那邊發這封電報到我們這裡,究竟有何用意?莫不是要讓我們派糧去賑濟?”
袁肅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倒不是,就算要派糧賑濟那也是天津、北京的事情,哪裡輪得到我們這幾個小縣。吳承祿在電報提到災難人數眾多,而且每日都在增加,民心十分躁動不安,還曾多次出現損毀鐵路、打家劫舍、聚關門前起鬨鬧事的情況。他擔心災民會失控,數萬人的隊伍若是強行衝關,關口必難堅守。”
山海關雖然是一個關口,但並不是關上城門就能杜絕關外的交通。既然有鐵路線,那就意味著有城牆防禦不到的地方。更何況災民也是民,若是狠下心來向災民開槍,不僅不好善後交代,更是會遭世人唾罵,到時候上面追究下來,必然是少不了要背黑鍋。
“那吳承祿的意思,是讓我們發兵去協助他守關?”
“他在電文裡沒有這麼說,表面上只是說我第一混成旅是距離山海關最近一支部隊,希望我們發兵去協助護關。但說白了,還是擔心這幾萬災民暴X動,他手下只有六個巡防營,一旦場面失控只怕真會釀成大禍。”袁肅不動聲色的說道。
“可是就算我們去了,又能如何穩定局勢?難不成災民暴X動的時候,我們與吳承祿一起開槍遏制?這簡直荒唐,誰下了開槍的命令,誰必成為千古罪人。”陳文年斬金截鐵的說道。
“我同意陳大人的話,自古以來災民如江水河流,需疏導治理,而絕非搪塞堵截。搪塞堵截能有一時之安,卻會引去多時之亂。關外災民的問題,重在如何賑濟,而不是如何防範。”何其鞏頗有見解的說道。
“這件事吳承祿肯定已經上報到北京,就看北京什麼時候批下賑濟物資。就算他沒有上報,今晚我也會把電文轉發到北京。”袁肅有條不紊的說道。
“可是大人,萬一……卑職只是說萬一……”就在這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