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方與生俱來,又或者是特別針對。
緊接著又隨意說了幾句客套的話,袁肅沒有繼續在這裡停留,請諸位外國客人重新落座用餐,他則與王磷同、王中元等人返回到主席酒桌。
重新在主席酒桌落座,緊挨著一旁坐著的王磷同壓低聲音說道:“袁大人,早幾年我是聽說過那位陳安潔小姐的名聲。她父親陳進德是靠洋人發跡的,如今在天津是赫赫有名的官場人物。陳進德的幾個子女自幼受西學教育,尤其是這位陳安潔,打下就與幾位洋家小姐玩耍,現如今長大了,也變得如此這般的歪風邪氣,依我看,此女是萬萬近不得的。”
袁肅淡然一笑,說道:“什麼近得遠得,我之前不過是在保定與她見過一面,如今人家有心支援我們的慈善募捐,這是好事。王大人你毋須想的太多。”
王磷同呵呵的笑了笑,含糊其辭的說道:“我也只是這麼說說罷了,相信大人您心中必然是自有分寸。”
酒宴過後,所有賓客先移步到外面的廳堂上稍做休息,僕從們趁著這個功夫趕緊收拾宴會大堂,按照早先交代下來的吩咐重新佈置成拍賣會場。袁肅與眾賓客們一起用了半盞茶,並或明著或者暗著鼓動這些大財主稍後積極競價。
然而剛剛過兩點鐘的時候,旅部大院匆匆忙忙派來一名騎兵,將一封急電交到了袁肅手上。袁肅拆看電文過目,電文卻是千盼萬盼的北京方面的回電,發文部門正是內閣總理辦公室,而文中的內容確實讓自己有幾分驚訝。
關外災情發生應是在一個月之前,或者比這更早的一段時間,逃荒的百姓往關中方向行走,一路上陸陸續續匯聚了更多難民,這才導致今時今日數萬人之眾。
也就是說,這些難民在山海關外已經擁堵了近二十多天。最開始情況不算太壞,山海關總兵與附近士紳大多還能接濟一些糧食,可越是接濟,越是引來更多的難民,到後來情況越來越失控,連鐵路都被截斷了。
就是到了這種情況,山海關總兵吳承祿依然沒有上報到北京,僅僅是發了一封電報到灤州來求救。北京方面並非完全沒有察覺,鐵路遭到堵截是非同小可之事,更何況連線關外的京奉線鐵路由英國人控制,英國駐華官員已經不止一次申報這件事。
但不管怎麼說,由於吳承祿遲遲未曾實事的上報災情,導致北京政府賑濟工作延誤,現如今接到袁肅的電報才確切的獲悉這件事。賑濟工作絕非一朝一夕就能辦下來,從釋出命令到籌集物資,期間總是需要十天半個月,而再把這些物資制訂賑濟計劃,又需要十天半個月,最後運送到災區,自然還是需要時間。
這封內閣總理辦公室發來的電文,內容雖然不短,可完全可以用兩句話來總結。其一是中央政府需要時間籌措賑災方案,具體時間可能是一個月或者更久,但絕不會超過三個月。其二是吳承祿隱瞞災情不滿,有重大失職之罪,事後必當論處,現委任東直隸護軍使袁肅主持山海關維穩工作,確保山海關秩序穩定。
在袁肅看來,這兩個訊息都不是好訊息。
若是災情發生在雲南、廣東一帶,需要一兩個月時間調集賑災物資尚且說的過去,可目前情況就發生在距離京城數百里開外的山海關。若是連這麼近的地方都需要“一個季度”的時間來調派賑災物資,先不說辦事效率可悲可唾,只說真熬到那個時候還需要再賑濟嗎?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至於讓他負責主持山海關維穩工作,說白了就是要再逼自己往火坑裡跳。他只不過是考慮到“唇亡齒寒”的道理,所以才積極的配合山海關的工作,可從沒想過把整件事抗下來。再者,要是中央政府救災物資派發的有效率,這件事還大有可為。可電文裡分明已經說了要一、兩個月甚至三個月的時間,難民們若能堅持這麼久,他們也不會選擇背井離鄉逃荒至此。
不難想象,此時此刻所謂找一個人來主持大局,還不如直接說是找人來背黑鍋!
按照山海關目前局勢的發展,用不著一個月的時間,難民們肯定會發生暴X動。
可是不管怎麼說,既然命令已經派下來了,袁肅總不能什麼都不做。雖然他不清楚內閣總理究竟是什麼意思,可這也是一次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儘管懸是懸了點,可好歹不是沒有任何準備,只要今天籌集到一筆款子,多少還能維持一段時間。
看完這封電報之後,袁肅沒有打算繼續留在會館參加接下來的拍賣,反正這方面他不在行,無非是看著到場的豪紳們相互競價而已。他找到王磷同和何其鞏,把剛剛收到的電文說了一下,其中免不了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