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文到開封,將袁某今日之言稟於張伯伯,乞其諒解。等商丘這邊大小事務既定,一定親自赴門請罪。”袁肅調整了一下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說道。
“如此,那在下就靜候佳音了。”程世昌無奈的應了一句,心裡雖然千萬個不願意,可偏偏顧及袁肅現在的身份地位不同往日。
少頃,袁肅吩咐杜預安排酒家正式開席。酒家早已備好了食材,很快便先上齊了冷盤,未及又陸續將其他菜餚、酒水擺上。宴會廳的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無論是十七師的軍官還是第三旅的軍官,一上到酒桌便熱情的攀起交情來。
袁肅與李潛、程世昌等人也都換上一副和善熱情的笑容,一番推杯置盞,又不吝讚詞的彼此恭維。儘管李潛和程世昌二人心中多少還是有所惦記,可隨著三杯兩盞下肚,酒意漸漸上頭,索性也不顧那麼多正經事,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反正為公家辦事就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在整個喝酒的過程中,袁肅都保持著理性,他會頻頻與他人攀酒,但是自己真正喝下去的並不多,因為之前自己已經強調的說過,今天是有其他正經事要辦。或許在李潛和程世昌們看來,他剛才所說的“另外一件要事”,正是在指為十七師和第三旅眾軍官論功行賞,但實際上這依然只是一個藉口,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推搪周寶林之事。
所謂“論功行賞”袁肅最多也只能對麾下第三旅來說,即便對方身份再如何特殊,斷然不可能插手十七師這邊。再者主持河南鎮壓民亂的最高長官是張鎮芳,給省內各路部隊請功那是張都督的事。李潛之所以沒有異議,無非就是買袁肅一個面子罷了。
酒興越來越高,約摸全場過了五巡酒,空出來的酒罈子亦有二十多壇,所有在酒桌上的軍官們一個個都面紅耳赤,更有甚者已是吐詞不清、發起酒瘋來了。
就在這時,一名第三旅第一團的警衛員匆匆沿著樓梯跑上二樓,來到一直站在樓梯口不遠處的杜預跟前,貼耳悄悄說了一些話。
這一幕正好讓正在起身斟酒的程世昌看到,程世昌身為張鎮芳副官平日出入各種飯局場合多得去,酒量自是不一般,如今還算清醒。他察覺到袁肅副官杜預頗有不對勁的地方,別說一開始就沒加入宴席,而且從始至終臉無笑意,儼然是一派嚴肅之態,根本與宴會廳的氣氛格格不入。
他看到那名警衛員在說完話之後,又匆匆返身跑下樓去,而杜預則立刻由去了隔壁一桌,將第三旅二團團長孫佑邰叫到一邊,低聲說了一些話。孫佑邰酒量似乎並不好,之前也一直沒有多喝,但終歸還是有幾分醉意。不過其在聽完杜預的話之後,臉色同樣肅嚴正經起來,點了點頭之後這才返回桌席。
即便心中疑惑,程世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只是總覺得今晚這場宴席有蹊蹺之處。
杜預在與孫佑邰說完之後,又專門來到首席這邊。不過他並沒有與首席上的任何說話,只是站在一旁,順便的向袁肅微微頷首示意。
袁肅微微吸了一口氣,忽然站起身來,左右的程世昌和李潛都感到有幾分驚詫。
“諸位,安靜一下,容我說一些話。”袁肅大聲的向全場說道。
首席這邊有人發話,其他桌位哪怕喝的再瘋也都立刻停下手頭的事務,全場很快便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齊齊聚焦到袁肅身上。即便有偏遠的幾桌中級軍官因為酒醉迷亂,還在大呼小叫,但是也被旁人厲聲喝止下來。
“諸位兄弟,今日袁某再次設宴,唯一的用意便是對之前收復商丘一役的兄弟們論功行賞。不過有些話要說在前頭,正所謂有功則賞、有過則罰,賞罰分明才能清軍容整法紀。宴席至此,諸位兄弟可能還沒有喝好喝足,不過無妨,待到正經事了結之後,兄弟們大可繼續痛飲,醉至天明亦可。”等到全場靜寂下來後,袁肅不疾不徐的再次開口說道。
聽完袁肅這番話,大廳各桌眾人均大喜不已,幾乎所有人只把袁肅要“論功行賞”和“醉至天明”這兩點聽進了心裡,但是卻全然忽視了這番話其中暗含的一層意思。幾名十七師的軍官甚至還激動的叫好起來,就彷佛很快就會升官發財一般。
不過就坐在袁肅左邊的程世昌臉色卻漸漸生變起來,他眉宇緊蹙,雙手緊緊捏成拳頭,眼神中有難以掩飾的緊張。縱然在場其他人都沒能聽出剛才袁肅那番話的隱藏涵義,可自己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只怕這天這場宴席根本不是為了推搪周寶林一事而安排下來,十之八九竟然是一場“鴻門宴”。
這時,之前移步到首席附近站立的杜預邁步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