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省了吧,漢口來的奸細已經把什麼話都招了。我們正討論是今晚抓拿你還是明天一早再行動,你倒是夠積極,沒等我們採取行動,反而先下手奪佔總司令部。你這就是要造反。”陸錦沒好氣的說道。
“你早就說今天下午的時候雷震春的副官怎麼會急著來找袁司令,結果見了袁司令後也沒說什麼要緊事就走了。必然是雷震春給你通風報信,你做賊心虛之下這才想要鋌而走險!”田文烈冷冷的說道。
“我,什麼雷震春的副官,你們……”朱泮藻急不可耐。
“你不用再狡辯了,總之你要麼現在把我們都殺了,否則等到警衛團的人包圍我這裡,我是絕不會跟你談判。”袁肅擺出一副果決的姿態,鄭重其事的說道。
“好你個袁肅,你現在倒是敢來要挾我?你汙衊老子,別以為老子就會中你的反間計。好,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是嗎?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倒要先把你這個兩面三刀的白眼狼解決了,省的以後遺禍無窮。”朱泮藻氣呼呼的說道。
“你從始至終都認為我是叛徒,我在這個時候背叛我叔父有什麼好處?你倒是不自己捫心自問一下,從始至終你寧可聽信曹錕故意放出來的假訊息,卻不肯相信我和田大人、陸大人所說的話。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袁肅厲聲大喝道。
這番話猶如一道芒刺,直接刺入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就算田文烈、陸錦心中多少還是有一些疑惑和懷疑,但是這番話卻是說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道理,寧可相信敵人而不相信自己人,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環境因素了。
“如果我真的跟曹錕勾結,曹錕又何必把我跟他串謀的訊息洩露出來?你竟然傻到這種程度,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嗎?”略作停頓之後,袁肅緊接著又說道。
如果說前面那番話是板上釘釘,那麼接下來的這番話則是入木三分,如同斬釘截鐵一般把所有矛頭全部逆轉的指向了朱泮藻。
朱泮藻徹底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半天想要辯解,卻發現每一句辯解的話衝到嘴邊時,都顯得是毫無說服力可言。他額頭冷汗如滾,完全沒料到事情會變成眼前這樣的地步,之前那麼得意、那麼亢奮的心情從高處一下子載入了冰窟之中。此時的每一秒鐘都是一份煎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當然,他完全可以選擇魚死網破,在這個時候索性心頭一橫把袁肅幹掉。只是幹掉袁肅之後又能怎麼樣?田文烈、陸錦是認定是他出賣了袁肅,而不是袁肅出賣了大家。再加上城中全部都是袁肅的手下,這會兒只怕正在往這邊趕過來,要是讓袁肅的手下獲悉袁肅已死,別說司令部這邊會發生重大事故,只怕整個鄭州都會動盪不安。
如果袁肅真是叛徒,為了出一口惡氣他倒是願意拼上這一把,就算自己難逃一死多少還能博得一個正直的名聲。可是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自己只能被稱為兇手、謀殺犯、叛徒。
一陣尋思之後,他最終決定改變現狀,自己可不能輕易的死在這裡,最起碼留得一條性命在,憑藉資歷和勢力東山再起指日可待,最最不濟也能回鄉裡過一段安穩富足的生活。既然有了逃跑的念頭,那就要盤算著如何突出重圍前往城外第五師駐地與部下們會合。擺在眼前唯一的辦法顯然只能是綁架袁肅,以袁肅當人質來換一條出路。
想到這裡,朱泮藻忽然鼓足了氣勢,對手下下令道:“廢話少說,來人,給我把他抓起來帶到樓下去,容後再慢慢拷問。”
只是命令雖然下達了,然而那些手下們卻顯得很遲疑,一方面是因為剛才的對話讓他們心中有所動搖,另外一方面則是走廊對面還有幾名沒有繳械的司令部護衛和侍從。真要硬上只怕立刻會引發駁火。
朱泮藻頓時有幾分慌張起來,他沒想到連自己的嫡系護衛人員都不再聽從自己的指揮,當即連忙又叫喊起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給我上。”
在二樓的眾人警衛人員無可奈何,只好繃緊了神經向前挺進。
護衛在袁肅前面的幾名侍從官和警衛紛紛靠攏起來,用身體把袁肅擋在後面,一個個面色冷峻,同時擺出一副堅定不移的態度。
“都別動,誰敢再上前,我們可就開槍。”
“把槍發下,我叫你們把槍放下。”
“你們造反嗎?朱泮藻是叛徒,你們想同罪嗎?”
“別逼我,你們趕緊把槍放下,別逼我。”
隨著兩邊的距離越來越近,雙方都開始發出警告聲。走廊上的局勢一下子變得惡劣起來,彼此之間的爭執愈演愈烈,嗓門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