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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他把整個本子翻了一遍,而神情,也逐漸凝重。
我說:“你是控屍人,我是養蠱人,但這裡沒有任何能被我們所利用的東西。哦,對了,除了我身上唯一的一點土行蠱毒。我雖然不知道日記裡記錄的它們是什麼東西,但卻知道,能悄無聲息殺死那麼多人的,必定不太好對付。如今我們倆都有傷在身,又身無長物,倘若再互相攻擊,萬一它們跑過來,就必死無疑了。”
“你想和我結盟?”洪厲問。
“別想的那麼好,我只是希望再離開這裡前,保持和平。其它的事情,等上去後咱們再繼續解決。”我說。
這話聽起來有些強勢,但我並沒有打算用低姿態換取他的友善。洪厲砸了我那麼多東西,又綁了方九,我沒當場和他拼個魚死網破,已經算很理智了。
洪厲也明白,與我並無和解的可能。他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和我在這裡拼命,哪怕有可能引來通道盡頭的它們。要麼,保持短暫的和平,等人把我們救出去,再一是一,二是二的幹上一場。
他有些猶豫,在這裡打,他有極大的勝率。因為我身上只有一隻本命蠱,身為控屍人,他肯定有對付蠱蟲的辦法。而近身搏鬥,兩個我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打的過他。可就像我說的,如果在這打起來,很可能會驚動通道里的怪物,萬一我們拼的精疲力盡後,它們跑出來,誰都活不了。
但是出去的話……這是我的地盤,他洪厲在這裡放個屁,聞起來味道都是陌生的。能把我們救出去的,只有武鋒和方九等人。等上去後,沒有殭屍護身,洪厲自知絕不是武鋒這位武學大師的對手。
我看出他在猶豫,心裡立刻提高了警惕,同時嘴裡說:“你如果真想打,那咱們就按死的來,大不了誰都活不成!”
這話已經說的非常嚴重了,性子稍差的人,很可能因為這句話喪失理智,選擇與我拼死一搏。但我並不畏懼,就算洪厲能勝我,也要付出很慘痛的代價。
洪厲看著我,又不時掃過手裡的日記本,過了一會,他終於做出了決定,對我說:“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所以在這裡,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必要的時候,我願意與你共進退。”
我有些驚訝,同時也有些佩服。能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證明他並被仇恨衝昏頭腦。一個有實力,又能隱忍的人,無疑是可怕的。
我沒有搭他的話,而隨意找了處山壁坐下來,然後說:“他們想找到這裡,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說實話,我並不相信你,所以你最好不要離我太近。”
洪厲嗯了一聲,並不在意我的態度,他也走到離我大約四五米遠的山壁緩緩坐下。
防空洞裡沒有光明,能照亮四周的,只有我手中的蠟燭和他的打火機。為了節省資源,我張口將蠟燭吹滅,洞穴內立刻陷入徹底的黑暗。這時,洪厲說:“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他們快點找到這裡。”
我問:“什麼辦法?”
洪厲說:“在松針下點火,燒穿它們後,自然就被看到了。”
我立刻說:“不行!松針那麼多,一旦點燃,整座墳山都會被燒著。這裡連線著稻田,現在已經接近秋收,如果火勢蔓延出去,等火警趕過來滅火,方圓幾百裡的農作物都沒了,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幹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
“如果不燒,等那些東西跑出來,你認為自己一定能擋住它們?”洪厲說。
我沉默下來,這確實是個問題。其實他說的方法,早在我看日記的時候就想到了。不過,事情暫時還沒嚴重到那個地步,如果只因為可能發生的危險,就燒光幾百裡內的稻田,我真的做不到。或許,這是因為我對事情的危險程度,並沒像想象中那麼看重。
洪厲看出我的堅決,他哼了哼,沒再勸說。畢竟就算想燒松針堆,也得兩個人合作才行,否則四五米高的地方,我們倆誰也夠不著。
先前說過,我很不喜歡過於沉悶的氛圍。因此,即使很不喜歡洪厲這個人,我依然接著他的話說:“哼什麼哼,你又不種稻子,哪知道農民的期盼。人家忙活那麼久,就是為了賺點養家餬口的錢。說不定這一燒,就把人命都燒沒了。”
洪厲帶著些許嘲諷味道的說:“沒看出,你還是一個喜歡操心這些事情的人。”冬嗎有劃。
我冷笑一聲,說:“你如果能看出,就不會神經病一樣跑那麼遠來找我尋仇了。”
洪厲說:“這兩件事沒有任何關聯,你不要混為一談。我找你尋仇,是因為你殺了洪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