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只是大袀依舊不斷墜落,無邊無盡,似乎更無盡頭。
再有黑牌閃過,乃是磨涯獄,有聲音隱約道:“皮開肉綻,抹嘴諮牙,乃是瞞心昧己不公道,巧語花言暗損人。”
到得磨涯獄,除卻無數鬼兵打來,更聽得陣陣鬼哭狼嚎之聲,只是幽幽怨怨,似有無數蚊蟲入耳,無數蟲蟻噬心,大袀更是頓生煩躁,神情恍惚。接著再過,錐搗獄,車崩獄,大袀心神受制,招架不得,頓時被數十鞭棍打在身上,立時疼痛鑽心。
眼看再下就見寒冰獄,有言道:“垢面蓬頭,愁眉皺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災屯累自身。”
大袀這時已知自己是落進十八層地獄之中,再下只怕更難更要命,大袀心中發狠,忽然長嘯一聲,見到無數小鬼湧來,更一張嘴,噴出陣陣天火,四下燒去。
這一燒,只見眾鬼悲鳴,聲聲慘叫,再進不得前來。闖過這寒冰獄,再下就是脫殼獄,抽腸獄,大袀大發雷霆,一路天火燒去,只是再過到抽腸獄,大袀已是神志昏昏,氣虛力弱,眼見就有不支之象。
再下來卻是油鍋獄,耳聽道:“戰戰兢兢,悲悲切切,皆因強暴欺良善,藏頭縮頸苦伶仃。”
大袀這時心中卻忽然清醒過來,他不知自己已闖了多少層地獄,也不知接下來會如何,只想這樣下去,就算不失了神志,早已也得力竭而死。
他想通這點,立刻唸誦起大悲心經來,定住心神,再運起冰谷凝血法力,施展明王不壞神功,現出冰晶鎧甲護住全身上下,接著大袀乾脆眼一閉,任憑自己落去。
只覺得四周混亂嘈雜,也不知多少刀槍劍戟打在身上,更不知多少法術招呼過來,大袀咬牙忍耐,只覺得全身上下更無一處落空,被打得處處苦痛。
這一落下,再聽有聲音隱約道:“脫皮露骨,折臂斷筋,也只為謀財害命,宰畜屠生,墮落千年難解釋,沉淪永世不翻身。”
大袀只是渾渾噩噩,再有刀槍打來,這次是越發沉重,每一招一式都驚天動地,挨在身上,大袀只覺得自己被打得血肉橫飛,猶如落葉飄零。
大袀只道自己恐怕已挨不過幾下,心中淒涼涼,手腳渾無力,只勉強睜開雙眼,就見一道黑牌閃過:秤桿獄。再看,卻是兩隻山一般的惡鬼,各持黝黑巨斧,冒著黑光,一個當頭朝大袀劈頭砍來,一個輪圓了,就朝大袀攔腰一斧。
大袀不由得大叫一聲,知道被這兩鬼砍到,再有神通,也得被砍成四份。大袀只運起心神,使出法力,勉強運起移形換影躲閃。只覺得什麼東西擦著自己身子攆過,大袀全身一痛,就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接著,黑光一閃,再落了下去,忽然間四周景物閃現,大袀只覺腳下似乎踩到了實地。大袀腳下一軟,卻是摔倒在地。
好一會兒之後,掙扎起身,卻見眼前乃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一片虛無之中,只不遠處有點淡淡微光,藉著那點淡淡微光,更見似乎有一物匍匐在地。
大袀心中詫異,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慢慢走過去檢視。
到了近前,就見有個枯瘦老僧盤坐在那,也不知死活,他的身前更有一個蒲團。大袀在老僧身前坐了,只道:“小子見過大師,敢問大師法號。”
那老僧也不答,似乎已是枯死之人,大袀就俯身過去,細細打量,這一細看不要緊,就見這老僧身上不知插進去多少刀兵,在砍他殺他,刺他,挖他心肺,再見脖子上不知有繩索,在勒他,在拽他。還有不知多少隻手,在打他,在掐他。
大袀心中大驚,更見這老僧身上,口鼻,四處流出血來,漫漫過去,也不知流出多遠,大袀心中大驚,知道這是心中幻象,急忙凝住心神。
果然再看,這一切俱是虛影,大袀這時再細細觀察老僧面容,就見這老僧臉上不知多少皺紋,密密麻麻如山川溝壑,再看這老僧一臉悲苦,似乎眼中不停地滴下淚來。
這一下更不打緊,眼見這老僧落淚下來,忽然就隱約不知多少哭聲,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悲聲不止,無數哭聲如江海大浪,滔天而來。
大袀急忙再一凝神,幻象再消,這時仔細再看,這老僧卻依舊看不出是死是活。
大袀收起心中疑惑,只想雖不知這裡是何去處,不如既來之則安之,還是恢復心神法力要緊,大袀就掐了法訣,在此處打坐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大袀恢復了法力心神,又運功療傷,才悠悠站起。這時再打量四周,依然是無邊黑暗,他走了幾步,找不到出路,再回頭看向老僧,這時幻象又生,原來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