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恆臉上陰雲密佈,不悅的道,”皇叔有所不知,數月前,宮中所有的大太監都曾經驗過了身份,並沒有不妥之人!如今何必多此一舉?徒費眾人工夫!”
其實他說是給所有的大太監驗身,實則是因為紅雲觀之事,皇后曾經大罵貴妃穢亂宮廷,謠言越傳越廣,他也忍不住有些懷疑,所以才命蔡公公單給胡吉脫衣驗身。
蔡公公後來回報說,胡吉的確是不折不扣的太監來著。
如今晉安王叔卻要這麼多人,來查驗一個太監,還說是跟什麼國家大事有關,難道雖然保養得看上去年輕,其實已經老糊塗了不成?
晉安王對陳恆的黑臉視若無睹,淡定道,”這兩人玩弄花樣出入宮廷,自然是少不了障眼法的,如今這二人已然被制,自然就會現了原形,陛下若是不信,只管再驗來!這二人的身份,不僅關係到陛下身邊貴妃的身份,還關係到陛下龍體和我大陳朝的國運,不可輕忽大意……”
陳恆陰鷙的目光一會兒跪在地上的韋貴妃身上打轉,一會兒又落在了晉安王手邊的茶杯之上。
滿室寂靜,皇子們個個不敢多言。
而那幾位德高望重的宗親,也都是暗地裡交換著眼神,不敢貿然開口。”來人,將這二人帶下去驗身!”
皇帝陳恆終於開口,神情陰冷,回頭瞥了眼一直站在他身側的蔡公公,蔡公公心領神會,趕緊躬身跟去。
一時間,大殿上又恢復了寂靜,韋貴妃掩面伏在地上,一副沒臉見人隨時要撞柱自盡的委屈之態……
而晉安王卻又拿出了一沓信箋,命內侍上呈給皇帝,又將餘下的幾份,傳給在座的人。”這又是什麼?”
皇帝心情陰鬱地開啟一看,只見上頭羅列出了幾個名字。
這幾個人名都是京城人士,富貴人家子弟,如果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都是三十餘歲,只不過上面卻註明了,卒於十年前。”這幾名京城子弟,當初都是經常出入韋氏家酒樓的少年,與韋氏常有來往……””陛下,臣妾當初進宮可是清白之身,不能不明不白的受人誣衊,臣妾寧願一死以證清白!”
晉安王還沒有說完,韋貴妃已是大哭出聲,趴在地上給皇帝磕了幾個頭,便一頭向御階撞去!
皇帝大驚失色,趕緊叫左右拉住韋貴妃,韋貴妃卻已經一頭撞上了臺階,那臺階本是青玉方磚,自是光滑堅硬,就聽咚的聲響,貴妃已經幽幽昏倒在地……”太醫!快叫太醫!”
皇帝驚的離座而起,將韋貴妃抱在懷裡。
韋貴妃面色蒼白,眉眼緊蹙,淚痕宛然,倒真是嬌花帶雨柔弱堪憐,陳恆回想起這幾年有韋氏陪伴,令他多了不少銷魂快活時光,原本對韋氏的惱恨又有部分轉化成了心軟,不由得連聲迭呼,”愛妃,愛妃……”
幾名皇子面上都現出幾分關切。
心裡卻想,不過是撞破了一點油皮,哪裡就至於昏倒過去?
跪趴在那裡的人,要想一頭撞死,又怎麼可能?
只可惜皇上就吃韋氏這一套啊……
陳恆見韋貴妃不醒,不由得抬頭怒視晉安王。”皇叔做的過了!韋氏再有不妥,也是朕的女人!朕的後宮,並不需要皇叔來管!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日後休得再提,來人!還不送貴妃娘娘回宮!”
晉安王原本神色淡然,可見了陳恆這般青筋暴露大吼大叫的模樣,眉眼中更透出了幾分冰霜。”陛下此言差矣,如果陛下只是尋常陳氏子弟,那陛下娶誰納誰臣自然並不會去多事,但此妖妃霸據後宮,穢亂宮廷,殘害皇嗣,吸食男女精血生氣,為妖作亂多年,手上人命累累,本王身為陳氏嫡系子孫,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晉安王說著便拍案而起,衣袖微拂,一指輕彈,將一道靈氣不動聲色地送了出去。
韋貴妃雙目緊閉,耳聽得皇帝和晉安王兩個人劍拔弩張的對上了,心中自以為得計,覺得晉安王權勢再大,也大不過皇帝去,不管怎麼說,今天這回可以緩一緩,說不得她就尋找機會逃出宮去逍遙自在了呢……
誰知道印堂處微微一涼,就好似什麼東西鑽了進去,如同一把鋼針在她的頭腦中尖銳地戳著,韋貴妃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般痛楚?登時嗷的一聲,整個人就好像被扔進了沸水的蝦子一樣彈跳了起來,手忙腳亂之間,還打到了陳恆的鼻子……
陳恆捂著鼻子悶哼幾聲,眼瞧著韋貴妃突然瘋瘋癲癲,驚得他也不敢再扮深情,趕緊在侍從的攙扶下連退了好幾步……
韋貴妃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連著換了幾種姿勢,最後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