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時間追隨著這個背影,他拼盡了努力去接近、再接近,然而也不過如此,倆人之間的鴻溝永遠都不會消失,他哪怕抓住了宋居寒的一片衣角,又能改變什麼呢。
何故深吸一口氣,禁不住笑了。
其實和他猜得差不多,宋居寒這麼多年不和他斷,無非就是做愛舒服,以及安全——各種意義上的安全,他既不出去亂搞,也不嘴碎,更不會給宋居寒惹麻煩。今天宋居寒的這番話,無非就是證實了他的猜想而已,沒什麼。
實際上他覺得自己和宋居寒是等價交換。宋居寒從他這裡獲取安全的性,他從宋居寒那裡獲取陪伴,倆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皆大歡喜。
至於他體會到的痛苦與絕望,跟別人無關,就像他喜歡宋居寒,也只是他一個人的事。
第9章
穿過走廊,宋居寒看了一眼亂糟糟鬧哄哄的門口,翻了個白眼,靠在牆上喘氣,嘴裡咒罵著什麼。
何故脫下外衣罩在他頭上:“我不會讓她們靠近你的,你低著頭跟我走就行了。”
“我只是喝個酒,又不是做賊。”宋居寒想把衣服拽下來。
“被拍到你現在的形象不太好。”何故抓著衣襟不讓他拽下來,沉靜地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宋居寒,“聽話,我帶你出去,上車就沒事了。”宋居寒對外打造的形象是帶點邪魅的混血紳士,一向以王子的姿態示人,這種喝得亂七八糟的樣子雖然是別有風情,但宋居寒的父親最討厭突發情況,一個不慎,小松可能會丟飯碗。
宋居寒這輩子對什麼都不怎麼上心,可唯獨對音樂是從靈魂深處出發的熱愛,因此哪怕是這麼任性的人,為了保護嗓子,也是非常自律的,他平時最多隻會喝個一兩杯紅酒,很少會喝這麼多,酒量也不太好,如果是清醒的時候,這種小場面他自己足夠應付,但現在何故必須保護好他。
宋居寒望進何故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那種只屬於成熟男性的穩重,讓他浮躁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輕輕點了點頭。
何故用衣襬擋住他的臉,溫厚的手握住了宋居寒的手,另一隻手環住他的肩膀,在小松和工作人員的簇擁下,走出了大門。
一陣陣刺耳的尖叫環繞著他們炸響了。
何故深深皺起眉,感覺耳膜都要被穿透了,這些小姑娘的瘋狂他見識過很多次,因為他去過宋居寒的好多場演唱會,可這是第一次,那些彷彿是有形體的狂熱是朝著他的方向來的,他感覺身體不斷被推搡、擁擠、拉拽,他有種會被這些平素柔弱的女孩們生吞活剝的錯覺。
“宋居寒,宋居寒,我愛你——呀啊——”
突然,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砸了過來,當何故反應過來那是器材的時候,他已經來不及躲避,他悶哼一聲,只覺眉角一痛,右眼頓時一片血色,視線變得模糊不堪。
“何故哥?!”小松驚叫了一聲。
原本一直低頭沉默走路的宋居寒頓住了,下一秒就想掀開衣服,何故單臂抱住了他的腦袋,力氣很大,與宋居寒相握的那隻手陡然收緊,倆人掌心捂出了汗:“沒事,快到車上了。”
宋居寒惱了:“何故你怎麼了?!”
“沒事。”何故的聲音很沉、很穩,在這種粉絲的尖叫和保鏢的咆哮聲編制而成的異常吵雜的環境裡,這把聲音像一股清流一般匯入了宋居寒的心臟。
小松拉開保姆車的車門,何故把宋居寒塞了進去,自己也坐了進去。
車門一關,那些令人抓狂的聲音頓時被隔離了,三人緊繃的心絃終於鬆了下來。
宋居寒一把拽開衣服,看著何故被砸破的眉角,臉色驟變:“操,哪個傻逼乾的!”
何故拽了張抽紙要擦,宋居寒一把搶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沿著傷口的下沿把血跡擦掉:“睜開眼睛,血流進去了。”
何故難受得睜不開,睫毛一直抖個不停,宋居寒用手指撥開他的眼皮,拿紙巾輕輕把血水從眼睛裡吸出來,何故這才感覺右眼恢復了視覺。
小松發動車要開走,宋居寒冷道:“不準開。”
倆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宋居寒卻突然拉開了車門,何故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那瘋狂的浪潮再次撲將過來,令人頭痛欲裂。
宋居寒的眼睛越過瘋狂的粉絲,在如此混亂的場面裡,他冷靜得像是個旁觀者,最後,他的目光鎖定住了一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他揪著保鏢,不容置喙道:“把那個人抓過來。”
保鏢趕緊撥開粉絲過去了。
宋居寒用修長的手指梳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