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答那春曉怎麼會聽不出來,她耷拉著臉,不贊同道:“我要去什麼地方你是知道的,你去了會讓我分心。”
“你放心,別的不敢說,單就這病,我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少。”厲盛維知道她是在擔心他,可這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他在x國時經常和病毒攜帶者甚至是患者打交道,該知道的常識都知道。
那春曉說服不了他,兀自在一邊生悶氣。只這悶氣沒生多大一會兒,被厲盛維折騰了大半宿睡眠嚴重不足的那春曉在搖籃一樣的車子裡開始打起盹來,很快,她就靠在厲盛維身上沉沉的睡著了。
厲盛維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睡得香甜的小姑娘,輕輕嘆息一聲。以前她坐顛簸的車會暈車,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問題,由此可見,這幾年她沒少坐這樣的車啊。
車子行駛了將近四個小時,終於抵達村子所在的鎮,時間不早,他們要在鎮上休整一晚,明天再進村。
醫療隊的帶隊領導和鎮上專管醫療衛生的領導會面,鎮政府和鎮中心醫院又提供了不少生活物資和醫療用品、藥品。第二天,一輛拉人的大客外加四輛拉器材、藥品和物資運輸車浩浩蕩蕩的駛進村子。
若不是看到有的人家的煙囪上飄著煙,那春曉都要以為這是一座無人居住的廢棄的村落了。
泥土路中間都是枯草,顯然道路鮮少有人走。路兩邊的房子破敗不堪,圍牆或者是木頭杖子都已經傾倒,透過頹圮的圍牆,可以看到院子裡同樣荒草叢生。有的人家甚至連門窗都壞了。就用一塊已經露出焦黃棉花的破被子擋著門窗。
開車的司機是醫療隊的老司機,以前就來過這裡,對村裡的情況很瞭解,直接把車子開到村支書家門口。
村支書家也就是村委會所在的位置,算是村裡最有人氣兒的房子了,石頭圍牆鬆鬆散散的壘在一起,院子也收拾的挺齊整。大門口拴著一條土狗。屋簷下還搭著雞籠。
聽到車子轟隆隆的聲音,別家都沒有人出來看,只就村支書家開啟了大門。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村支書笑盈盈地迎出來。
“我媳婦的藥昨天剛吃完,我就猜著你們該來了,今天你們果然就到了。”村支書對帶隊領導熱情地說道。
帶隊領導和他也很熟的樣子,吩咐其他人把器械、物資都搬到村支書家的院子裡。就拉著村支書到一邊聊了起來。
進村看到的一切深深的震撼著那春曉,她以前也跟著醫療隊下過鄉。村裡的貧困戶什麼樣她見過,可是那些遠沒有今天所見到的一切要震撼心靈。還沒有見到這裡的村民,只就見這一草一木都透著絕望的村子,她就能猜想到這裡的村民有多絕望。
肩頭被一直粗糲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她轉過頭,就聽厲盛維沉聲說道:“那那,你已經進入戰場。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
那春曉恍然,鄭重點了點頭。和其他人一起搬運東西。
村支書家裡的空房子很多,家裡卻只有他和妻子兩個人,剩下的那幾間空屋子就被大家收拾出來,準備一會兒看診、發藥的時候用。
該收拾的都收拾好,該佈置的也佈置完,大家也都準備就緒,村支書開始挨家挨戶地去叫人過來。
“村支書家裡不是有喇叭嗎,怎麼還挨家挨戶地去叫啊?”和那春曉一樣第一次來這裡的一位年輕軍醫問道。
“挨家挨戶去叫,也不一定一次就把人全叫來,老朱這兩天有的忙了。”一名老軍醫回道。
老朱,就是村支書。
過了足有半個多小時,院子裡才迎來第一位患者。是個孩子,看上去才六七歲的樣子,渾身髒兮兮,又瘦又小,也看不出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問了孩子的姓名,有經驗的老軍醫很快就從一摞資料裡翻出孩子的病歷。老軍醫幫孩子取樣回去檢查,那春曉給他打下手,看到了孩子的資料。
這是個九歲的小女孩兒,從出生就攜帶了病毒,父母前幾年都去了,現在她一個人跟著鄰居混飯吃。
檢查完領了藥和生活物資,小女孩兒並沒有離開,她就站在院子的一角,眼睛總是往一個方向看。那春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原來她在看醫療隊員來的路上打發時間看的書。
徵得同事的同意,那春曉拿著書走過去,蹲在小姑娘身前,“你想看書嗎?”
小女孩兒羞澀的笑笑,先是點點頭,又快速地搖了搖頭,“我想看,可是我不識字。”
那春曉差一點沒忍住,當著小姑娘的面就哭出來。
村裡沒有學校,小姑娘沒上過學,自然不可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