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大人這時候才發現他剛剛坐著的位置上還擱著一套黑色袍服,還有一件黑色的斗篷……
換好一身黑色袍服,帶上斗篷走下龍騰宮的階梯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同樣是一身黑色的斗篷負手站在階梯下。
“陛下,您要的馬已經準備好了!”
司空堇剛剛來到他的身邊,前方的徐公公突然來報,還用很怪異的眼神看了一旁的司空堇一眼。
“退下吧!”
帝北尊落下這麼一句,斜了一旁的司空堇一眼,然後便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去,司空堇怔了一下,隨即才跟了上去。
走過一條長長的迴廊,下了階梯之後,便看到前方的青石大道上停著一匹高大的駿馬。
帝北尊上前,利落的上了馬,而司空堇卻在一瞬間停住了腳步,抬起目光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不是應該還有一匹馬嗎?
“過來!”
見她不動,馬上的北帝陛下便低沉的開口,一邊朝她伸手。
司空堇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蹙了蹙眉,然而,並不等她思量太多,帝北尊已經控住韁繩,策馬揚鞭疾馳而過,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一個彎身伸手準確而快速的攬住她的腰身,手臂一個用力,司空堇只覺得整個人身子一輕,下一個瞬間她便已經落在馬背上!
整個人被他密不透風的擁在懷裡,後背緊緊靠著他溫熱的胸膛,他清幽冷淡的氣息清晰的傳來,她忽然有瞬間的恍惚。
然而帝北尊此刻已經穩穩的控著身下的駿馬,只聽到馬聲嘶嘯一聲,清晰的馬蹄聲便應聲而起,朝前方的宮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
一路直奔帝都郊外,走的是帝都西門的方向,兩個人飛快的從鬧市裡穿梭而過,身上的黑色斗篷將他們整個人都籠罩住,別人沒法看清他們的樣子,而且帝北尊的騎術相當了得,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兩人早已經閃電一般的穿梭而過,眾人轉頭看的時候,只能隱隱看到兩人飛揚而起的黑色的袍服……
通往大周帝都北門郊外的寬大幹淨的官道上,清冷急促的馬蹄聲踏破了傍晚的沉寂,朝前方的夕陽漸漸沉沉沒的夕陽追逐而去。
他一手緊緊擁著她,一手穩穩控著韁繩,一路往前直奔。
司空堇整個人隱隱還有些恍惚著,轉過腦袋,抬起目光看他的時候,卻見他神色異常的內斂深沉,一雙平靜莫測的眸子也不看她,淡淡的看著前方,輕釦在她腰間的大手卻是收得越來越近,那樣的力度,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他的胸膛裡一般。
似乎能感覺到他很不平常的思緒,司空堇心底也莫名的有些沉鬱不好受起來,想到他們離別在即,諸多的話也不知道如何說出口,胸口漸漸的浮起一道難言的悵然,感受著他胸口傳來的淡淡溫暖,當下也沒在猶豫而思量什麼,一雙微涼的素手忽然輕輕覆上他環在自己腰間的大手……
隱隱能夠感覺到他那大手輕顫了一下,繼而手臂越發收緊。
她也沒有問他要去哪裡,見他一路往前疾馳著,晚風不斷的從臉上拂過,吹得兩人的衣袍不斷的搖曳著,有那麼一瞬間,司空堇忽然覺得,自己似乎離他很近很近,近得她可以聽到他胸口的心臟跳動的聲音。
明明是追逐著前方漸漸西沉的夕陽,而司空堇卻覺得,似乎此刻,他們追逐的,不僅僅是夕陽而已,而是對未來的憧憬,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這一刻也總能當作挺美好的一段記憶去回味,不管後面的路有多艱難,也不管未來的風雨有多艱險,能擁有這樣的一瞬間,自然也是美好的。
未來,遙遙無期,永遠太遠,只爭朝夕,享受片刻。
每次他出手相助,她都會記在心底,那些東西越積越多,她忽然發現,漸漸的,他的身影也時常映入她的腦海裡,然後便也開始有了一些念想。
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有些東西想起來也是奢侈的,所以,心底空蕩的一隅亦是被她強自擱淺。
可是,如今想想,像此刻,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想了許久,她忽然低低的開口,“在江西要塞那天晚上的那些黑色斗篷殺手,都是你的人吧?”
“不然你以為誰還會這麼操心這些事情?”
他並沒有否認,很是乾脆的直接承認了。
司空堇忽然回過頭,抬起星眸幽幽看他,好一會兒,才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星目流轉,眼底有一道暗芒掠過,“你怎麼知道拓跋康要對我下手?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你這麼知道拓跋康要對我跟拓拔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