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不利,連累了整個沈府。具體究竟是什麼罪名不甚清楚,老百姓倒是好哄,說是辦差不利便也就信了。可是有那聰明人卻看出此事的不同尋常。要知道若是真的差事沒辦好,又何至於將整個沈府都端了。這分明是犯了大罪要誅九族的行徑。
路過的百姓瞧著今非昔比的沈府,俱是指指點點,說著說著就說到威武大將軍沈信身上了。說兩年前沈家人非要在沈信落魄的時候分家,後來又將沈信從沈家人上除了族名,沒想到沈信卻是因禍得福,躲過了一劫。
這話傳到沈宅裡沈妙的耳朵時,沈妙卻也只是渾不在意的一笑。羅潭捏緊拳頭,面色憤然:“這就叫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當初他們作踐大伯和伯母,要是知道如今單單你們無礙,只怕要氣著了。”
羅凌思索片刻,搖頭道:“沈三老爺到底是犯了什麼罪,竟然會如此大張旗鼓?”
沈妙道:“既然陛下如此大動肝火,定是做了什麼太歲頭上撒野的事了。這些事也與我們無關。”
羅潭點點頭:“的確,那咱們就等著看戲好了。”
沈丘面露憂色的看了一眼沈妙,欲言又止。待羅凌和羅潭走後,沈丘卻是沒走,拉著沈妙進了屋,見門也都鎖好後,才問沈妙:“妹妹,沈家的事,是你做的嗎?”
沈妙哭笑不得:“大哥,你怎麼什麼事情都往我頭上兜。陛下要處置辦差不利的人,我可沒有本事插手三叔的差事。”
沈丘有些頭疼的按了按額心,道:“妹妹,大哥知道你有些事情不願意與外頭人說。不過朝堂之事沒有你想的那般簡單,有時候看著是你贏了,或許未來會生出變數,將自己連累進去……”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沈妙無奈:“大哥,實話與你說,此事確實與我無關,沈萬下獄,是因為陳若秋在背後捅刀子。當初陳若秋和沈萬鬧得不死不休,你以為陳若秋會善罷甘休?”
這回輪到沈丘驚訝了,他問:“陳若秋?”
“陳若秋到底和沈萬生活了這麼多年,對沈妙的事情也是瞭如指掌。真的要在背後捅刀子,倒是比尋常人來得容易。”沈妙道:“沈萬被自己的枕邊人害了,連累了整個府上,和我有什麼關係?”
沈丘聞言,先是細細思索了一番,隨即狐疑的看向沈妙:“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整日巴望著他們倒黴,自然是派了人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沈妙和謝景行混的久了,話語裡竟然也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意。
沈丘平日裡見沈妙都是一副端莊大氣的模樣,這副模樣是第一次見到,不知為何竟然覺得有幾分眼熟。隨即搖了搖頭,打斷了自己心中的胡思亂想,道:“就算是監視出了此事也實在太巧……”他瞪大眼睛,模樣有幾分滑稽,道:“妹妹,不會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吧?”
沈妙一笑:“大哥覺得是怎樣就是怎樣把,橫豎這些事情和我都沾不上一點兒邊。”
沈丘一臉崩潰,道:“你這膽子怎麼大成這樣,這要是捅破了天……”
沈妙打斷他的嘮叨:“大哥怎麼變得婆婆媽媽了,不過就是一件小事,沈家落到如此田地,都是咎由自取。若是沈萬沒有辦事不利,怎麼會被人抓到把柄,若是他自己和陳若秋琴瑟和鳴,又怎麼會被挑撥成功?凡是應當先想想自己哪裡做得不對才說別人不是?”
沈妙一番話直說的沈丘目瞪口呆,直到被沈妙的婢子送到院子外,沈丘才反應過來,猛地一拍腦袋,回過神來。沈妙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胡攪蠻纏,也不知是從哪裡學來的這套,分明是連帝王朝臣都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大膽,卻被她說的無辜極了。沈丘詫異,沈妙何時也學會了這種理直氣壯的胡說八道,而且這姿態竟然眼熟的緊,好像在哪裡見過……是在哪裡呢?
屋中,沈妙送走沈丘,坐在桌前長舒了一口氣。
才剛剛開了個頭,文惠帝倒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大約是半分也容忍不得皇子和朝臣走的太近,何況那一樁樁一條條,可都是從幾年前開始的。
從一開始就不要忘記自己想要對付的人是誰,重生以來,很多事情漸漸都淡了,譬如沈家這房人,便是她什麼都不做,自己都能將自己作死。可是傅修儀不同。
傅修儀就像是潛藏在暗處最狠毒的蛇,看著無害,卻會猝不及防的竄出來咬人一口。就像上一次他讓沈萬來撮合自己和周王的事情一樣。就算沈妙已經在傅修儀面前極力隱藏,傅修儀還是盯上了她。
再想隱忍籌謀下去已經不合適了,倒不如將遮掩的布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