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好了便不是壞主意。”常在青擺了擺手:“住在沈府不是長久之計,我總也要為自己未來打算打算。無妨,我只是去瞧一瞧,若是有什麼不妥,自然不會跳進去的。”
“若是……。”趙嬤嬤仔細的看著她。
“若是覺得還不錯,”常在青淡淡笑道:“沈三夫人也算是稱了我的心意。”
……
夜色蔓延至定京城城內,家家戶戶都點起燈火,倒也顯得燈火通明的繁盛景象。然而除了宮殿外,最繁華的路段大抵還是城南處,酒樓各處笙歌曼舞,吃酒的聲音,女子男子嬉笑的聲音,絲竹箜篌的聲音胡亂交織在一起,聽著卻格外動人。
睿王府上,燈火倒是做的極好,連燈籠都是用金線繡著邊的,夜裡一旦亮起來,便是閃閃的奪人眼球。有路過的人便是垂涎,想要去偷一盞拆了上頭的金線還錢,待瞧見那門口不言苟笑,生的兇狠面惡的侍衛時,又只得按下心中的賊膽,灰溜溜的離開。
那是大涼睿王府邸上的東西,誰敢偷?
府裡靜悄悄的,好似一個人都沒有。待盡頭的地方,是一處巨大的院子,院子裡有一個修繕的十分精美的涼亭,涼亭毗鄰著清澈的池塘,池塘的水呈現出一汪翠色,月色撩人。若是到了夏季,這裡應當有麴院風荷的別樣意趣,可惜天氣漸進初冬,在涼亭裡坐著,便是生出颯颯涼意。
此刻,那涼亭里正坐著一人,寬大的流金紫色幾乎要將涼亭的長椅蓋滿。那是一個生的十分英俊的青年,說是英俊,在月色溫柔的光華下,平日裡的英武漸漸顯得柔和,豔麗的五官都顯得溫和起來。他低著頭,逗著懷中的幼虎。
幼虎被他強行按在胸口,非常不舒服的扭動著頭,試圖轉過身子來咬那隻撓著腦袋的手,可惜也不知是脖子太短還是按著它的侗動作太狠,幾次都無功而返,不過這幼虎倒也沒有氣餒,樂此不疲的繼續去叼紫袍青年的袖子。
謝景行從幼虎嘴裡抽出自己的袖子,盯著那被幼虎口水糊的溼了大半塊的地方,看了半晌,在幼虎腦袋上彈了一下。幼虎“嗷嗚”一聲細細叫了,終於成功扭過身子,爪子扒著謝景行的手指玩兒。
遠處的草叢裡,兩個腦袋倏爾冒了出來。夜鶯傻傻的盯著涼亭裡的一人一虎,眼神也是不可置信。要知道謝景行有嚴重的潔癖,平日裡也不愛什麼動物,便是親近的人也不好動他的東西,如今被個畜生糊了一袖子口水,竟然也這般平靜。她道:“主子最近是不是瘋了,幹嘛整日抱著個老虎,用飯也抱著,睡覺也抱著,聽說今兒個洗澡也抱著,他不會是真想把這老虎帶回大涼當睿王妃吧。”見身邊人沒動靜,夜鶯轉頭:“火瓏,你也說兩句呀。”
火瓏雙手捧著臉,看著亭子裡的人:“主子對那老虎崽子可真好,你瞧他看老虎的眼神多溫柔。主子這般風華絕代,若是我,寧願變只老虎,就能和主子一起睡覺洗澡啦。”火瓏說起這些事來的時候一副坦然,沒有半分羞臊,最後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可惜,人不如虎。”
“我看你是魔怔了。”夜鶯鄙夷她。
涼亭裡,謝景行將幼虎的頭揉的快要按在胸口處了,幼虎死命掙扎,掙扎的時候不小心撲到了謝景行的脖子上,順勢在謝景行臉上舔了一口。
“你還偷親我,”謝景行低笑一聲,雙手卡著幼虎的脖子將它提起來,惡趣味的瞧著幼虎在半空中掙扎,挑眉道:“人和虎一個德行。”
幼虎張牙舞爪的看著他,謝景行在它腦袋上親了一下:“乖。”
草叢裡,夜鶯往前一趴:“主子瘋了。”
“我要去殺了那隻老虎。”火瓏殺氣騰騰的道。
正在這時,涼亭中突然出現了鐵衣的身影,謝景行將幼虎重新放入懷中,問:“何事?”
“回主子,今日明安公主給沈五小姐下了封帖子。”
“哦?”謝景行撓著幼虎的手指微微一頓。
“明安公主請沈五小姐去府上一敘,沈五小姐接了帖子,就在兩日後。”鐵衣躬身答道。
“知道了。”謝景行擺了擺手,鐵衣瞧了一眼謝景行懷中的幼虎,嘴角抽搐了一下,轉身退下在夜色中。
“膽子倒很大。”謝景行將手指放在幼虎嘴裡,幼虎和謝景行在一同吃飯洗澡睡覺大約也生出了些熟稔,叼著他的手指,卻是沒有真的咬,只是扒著玩兒。
“去不去?”謝景行問。
白色幼虎“嗷嗚”一聲,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
“想?”謝景行挑眉:“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