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孃並大哥都被陛下召進宮中了,蘇少爺可知是為何?”沈妙問。
蘇明楓有些莫名其妙。沈家的事情一大早就傳遍了整個定京城,官家同僚更是人人自危,畢竟在朝為官,一旦有一丁點風吹草動那都可能會是了不得的大事。可是沈家出事,和他蘇家有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蘇明楓答。他確實不知道沈信被召進宮的名義是什麼,大家都猜測到了必然是文惠帝想要整治沈家,可是誰都不曉得到底是什麼罪名。
“我爹在西北滅西戎收回城池的時候,陛下下令屠城,我爹並未遵守。”沈妙道:“所以想來陛下會以欺君罔上,違抗軍令懲治我爹。”
蘇明楓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為沈妙說的罪名,而是沈妙如此輕易地就將此事告知與他。這件事放在任何一個人手中都能算是一個把柄,眼下遮掩還來不及,沈妙居然這麼直白的告訴他,饒是蘇明楓自幼聰慧,也不曉得如何接話,只得乾笑兩聲,敷衍道:“啊,那可怎麼辦才好。”
“所以我想請蘇世子幫忙。”沈妙道。
蘇明楓再一次被鎮住了。他思來想去,都想不出原先和沈妙究竟有什麼交情,或者是沈家和蘇家有什麼交情,值得蘇家現在能伸出援手。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況下,蘇明楓偷偷往屏風處掃了一眼。
“沈姑娘說笑,”他飛快的收回目光,看著沈妙,笑的溫文有禮:“只是在下究竟能幫得上什麼忙?沈姑娘大約是高看了在下……而且,恕在下說句無禮的話,此事錯綜複雜,胡亂幫忙,只怕弄不好會引火燒身,我……。實在找不出理由要揹負危險而做好心之人。”
蘇明楓這番話說的也巧,客客氣氣的,卻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沈妙的要求。蘇明楓自己也看清楚了,面前的沈妙分明就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他也乾脆撅棄了往日迂迴婉轉的那一套,直截了當的表明了:不行。
聞言,沈妙卻是輕輕笑了,她笑的時候,一雙眼睛澄澈的很,似乎還有幾分天真。然而不過轉瞬,笑意就冷了下來,她道:“蘇世子,雖然你如今不曾入仕,可是令尊似乎還在掌管軍馬。”
蘇明楓微微皺眉,道:“不錯。”
“令尊可有與世子說過軍馬處似乎出了點問題?”沈妙道。
這一下,蘇明楓的眉頭皺的更緊,緊緊盯著沈妙,道:“沈姑娘此話怎講?”
沈妙微微一笑:“我聽聞軍馬處近來出了些小問題,好幾匹軍馬都生病,藥石無靈?”
蘇明楓“騰”的一下捏緊茶杯。
沈妙此話不假,蘇煜這些日子正為此事忙的焦頭爛額,這事除了軍馬處的幾個下屬和蘇煜偷偷對他說過以外,無人知道。不過軍馬處的人也斷不可能告訴沈妙,若是傳了上去,文惠帝治罪,所有人吃不了兜著走,反是更糟。
可是,沈妙是如何知道的?
蘇明楓聽到自己乾澀的聲音:“沈姑娘……從哪裡聽來的這些不實之言?”
“不實之言?”沈妙嘆息一聲,眼睛卻似乎帶著微微笑意,她靠近蘇明楓,低聲道:“難道蘇世子就不怕,這馬病,最終成為馬瘟?”
蘇明楓的瞳孔驀地變大!
馬瘟!
“平南伯那般謹慎小心的性子,又和軍馬打了一輩子交道,不可能不懷疑到此處啊?”沈妙佯作驚訝:“怎麼,沒告訴過蘇世子麼?”
蘇明楓咬著牙,不說話。
蘇煜沒有告訴他麼?蘇煜自然是告訴了他,藥石無靈的馬病,就是馬瘟的前兆。一匹軍馬要用許多銀兩才能養活,一旦馬瘟爆發,軍馬死傷慘重,不僅是銀錢的損傷,在戰場上,沒有充足的軍馬,軍隊根本無法打仗。上頭責怪下來,輕則丟掉烏紗帽,重則可是腦袋都保不住。
只是這馬病來的蹊蹺又刁鑽,尋了好多個獸醫,皆是毫無辦法。近來只得將那些病了的馬匹隔了開去,可依舊斷斷續續有馬匹病亡。要是到最後不可控制,真正確定成為馬瘟後……只怕是一場大災禍。
“沈姑娘,究竟有何見解?”蘇明楓澀然道,說話的時候,卻又不露聲色的往屏風處看了一眼。
沈妙此刻反倒是不急了起來,她撈過桌上的一個空茶盞,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蘇明楓見狀,本想要說什麼,想了想,卻又咽了下去,作洗耳恭聽狀。
“我有法子解你們的馬困。”沈妙道。
蘇明楓一愣:“此話當真?”
“僥倖認識一位獸醫,手藝超群,聽聞曾解過一模一樣的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