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不語。沈垣就拱了拱手,道:“還有些事情,就不在此與五妹妹多說了,告辭。”說完便大踏步的離開了。
白露怒道:“這二少爺真是太不客氣了。”沈垣對沈妙的敵意,說的那些陰陽怪氣的話,誰都能聽得出來。
沈妙緊緊蹙著眉頭,望著沈垣的背影不說話。
“姑娘?”霜降擔憂的問道。
沈妙道:“他有些奇怪。”沈垣這個人沈妙很清楚,別小看他,看著對府中的事情不聞不問,卻是最心狠手辣的一個。如今沈妙可以肯定,前生沈丘落到那個結局,必然和沈垣脫不了干係。
雖然如今沈垣不知道有些事情在沈妙的安排下已經錯位了,可是方才那些話,似乎透露出一些訊息,沈垣還留有後招。
“要不要讓莫侍衛去跟蹤二少爺?”霜降提議。
“不必了,莫擎還沒有那個本事。”沈妙搖頭,傅修宜不足為懼,可是傅修宜身後的人卻要小心。她道:“靜觀其變吧。”
待回到西院,剛跨進屋門,便見穀雨和驚蟄面色焦急的等在屋裡,見沈妙回來,穀雨連忙將門掩上,將沈妙拉到裡屋榻前坐下,驚蟄才小聲道:“姑娘,榮景堂的福兒傳話過來了。”
“如何?”沈妙問。
“老夫人打算親自動手,就安排在兩日後。”驚蟄怒道:“老夫人也實在太壞了,老爺夫人待她那麼好,她居然算計大少爺。還有那個表小姐,早就看她不是什麼好人了,真是不知廉恥!”
“好了。”穀雨打斷她:“姑娘,咱們現在做什麼?”
“為什麼是兩日後?”沈妙問。
“兩日後是家宴,恰好二夫人的極為閨中好友要過來看望二夫人……”驚蟄沒有把話說完,可是意思卻是毫無疑問的,沈老夫人就是想要趁著人多坐實沈丘汙衊荊楚楚清白的禍事,當著眾目睽睽的面要沈丘給人家姑娘一個交代,沈丘怎麼推辭的了?
和前生一模一樣的手段,重來一世,沈老夫人的辦法依舊沒有高明到哪裡去。
“這樣吧,你同福兒吩咐一句。”沈妙招手,讓驚蟄附耳過來,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
“不過還是得找人盯著。”沈妙道:“這事不能出錯。”
“奴婢省得了。”驚蟄眼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奴婢一定能做好此事的。”
沈妙微微一笑:“這是件好事兒,別給人辦砸了,壞人姻緣,可是報應的。”她伸出兩隻手輕輕叩擊著面前茶杯,氣定神閒的模樣,竟和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一般。
……
夜裡,離定京城幾百裡開外的莊子上,大廳中正坐著一人。
廳中站著的人俱是黑衣長靴,整齊劃一的模樣氣勢驚人。為首的一人拱手道:“屬下辦事不利,訊息傳了回去,請主子責罰。”
“行了。”坐在正座上的少年懶洋洋的擺手,他一身紫衣,在袍角用金線繡著細細的龍紋,燈火明滅下,那隻金龍好似要從流動的紫雲間騰空飛去。他把玩著手中一枚女人的簪子,俊美迷人的面上,就連笑容都帶著邪氣,好似從世界大族走出來玩世不恭的貴公子,然而細細看來,那雙醉的驚人的桃花眼中,沉澱的滿滿佳釀卻如冰雪,清醒的沒有一絲意動。
“你們瞞不住的。”謝景行道:“我本就沒打算瞞下去。無非是爭取時間罷了。既然訊息傳回去,現在的時間就更緊張。”
“主子,”為首的黑衣人皺眉道:“定京城中事宜還未處理好,眼下時間緊迫,主子打算怎麼做?”
“不留後患,就先,”他側頭思索了一下,才漫不經心道:“找個時候把謝長武兄弟解決了。”謝長武和謝長朝好歹身上與他也流著一半相同的血,可是由謝景行說出來,卻沒有一絲猶豫,彷彿要處理的不過是陌路人,甚至是貓兒狗兒一般。
“主子?”黑衣人一愣,遲疑的問道:“這麼多年都……主子為何?”
“以前懶得管,現在他們二人不安分,”謝景行道:“不除了,我走的不安心。”
“可是謝侯爺已經帶他們二人入仕了,”黑衣人道:“這些日子兩兄弟都跟在謝侯爺身邊寸步不離,聽聞謝侯爺已經將他們引薦給官場上的同僚,囑咐多加照應。要想動手不難,但難免驚動旁人。”
“謝鼎這個蠢貨!”謝景行面色一沉,語氣微帶怒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這樣直呼臨安候姓名,底下的人也沒有絲毫驚訝,彷彿這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黑衣人輕咳一聲,道:“因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