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遇著你。彩夏宴那一日,我與親王妃一見如故,想著得了空一定要與您再見一面,沒想到現在就見著了,真是緣分。”盧婉兒這會兒對沈妙的話客客氣氣,乖乖巧巧的模樣哪裡有那一日在彩夏宴上飛揚跋扈的半點影子?
沈妙心中失笑,這盧婉兒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難不成以為她說什麼謝景行就會信什麼,且不說當日盧府裡還有別的夫人,就算是沈妙自己也決計不會掩飾什麼而對謝景行實話實說的。盧婉兒表現出來的,可不是什麼“一見如故”,而是“恨之入骨”吧。
盧婉兒一邊說這話,不等沈妙回答,一邊又看向謝景行,美目裡全是不加掩飾的情意,綿著嗓子道:“睿親王今日看著也十分威風,早前間曾在姐姐寢宮中見過一面,當時睿親王還曾稱讚婉兒琴藝出眾,現在婉兒苦練琴藝,比往日長進了許多,不知親王殿下什麼時候得了空閒,還能指點婉兒一二?”
沈妙一怔,不由自主的看向謝景行。當著謝景行的面盧婉兒不會說謊,謝景行竟然真的聽過盧婉兒彈琴?還稱讚盧婉兒琴藝出眾?
瞧見沈妙懷疑的目光,謝景行微微挑唇,壞笑道:“哦?不高興了?”
沈妙別過頭。
謝景行聳肩,再看向盧婉兒時,已經換了一副神情。他俊眉修目,仍是懶洋洋的開口,笑容卻已經是不見了的。
“當初陪皇兄說話,遇著靜妃,靜妃說盧四小姐在靜華宮撫琴,要皇兄也去一聽。本王當日聽了,說可與鴉雀媲美。盧四小姐,你連諷刺和恭維都分不清?的確是需要名師指點指點腦子了。”
沈妙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倒是沒發現盧婉兒竟是這般愚鈍。謝景行說話又從來不留情面的,哪裡還會顧忌周圍有沒有人?
盧婉兒的臉登時就漲得通紅。
其實當初在靜華宮,她撫完琴,一心瞧著睿王,心裡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沉迷於睿親王俊俏的皮相,哪裡還聽得進,睿王究竟說了些什麼。她聽得不甚清楚,以為睿王是在誇獎她,這會兒被睿親王挑明,顯得她像個笑話一般,盧婉兒登時就傻了。
謝景行慢悠悠的掃她一眼,道:“還有,本王是皇上的兄弟,去妃子寢宮之類的話,盧四小姐日後就不要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盧四小姐蓄意挑撥,這樣的罪名,本王也承擔不起。”說罷,就拉著沈妙徑自離開,把盧婉兒一個人扔在原地。
沈妙倒覺得那盧婉兒傻得有幾分可憐了,就問謝景行道:“盧家人那麼厲害,怎麼養出來的小姐都是這副模樣?”靜妃也好,盧婉兒也罷,簡直和從前的沈妙有的一拼,只是沈妙是刻意被沈家二房三房養成了那樣的性子,這盧婉兒和靜妃可是盧夫人的親生女兒。
謝景行道:“滿腹心思都在朝堂之爭上,子女自然疏於管教。況且盧家對女兒一向寬容,不過是盡力栽培男子。”
沈妙這才瞭然,以盧家的家業,家中的小姐隨便配出去,這一生大約都是不愁吃穿的,因此驕縱任性一點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有孃家在背後撐腰。
說著的時候,謝景行已經拉著沈妙走到了狩獵場的邊緣。那裡各位臣子和一些想要助興的女眷已經挑好了馬匹。謝景行走近,鐵衣就牽著兩匹馬過來。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一匹稍顯矮小的棗紅色小馬。謝景行扶著沈妙上了棗紅色的馬,自己又上了黑色馬匹上。
永樂帝那頭也開始動了,禁衛軍也準備好了,是要跟著永樂帝一道往裡走的。
那鼓手開始有節奏的敲起鼓來,彷彿在奏起什麼古老的樂章。鼓點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急促,最後由站在高臺上的一個弓箭手搭弓射箭,弓箭直飛,射中遠處的吊著的一個金果子上,鼓手猛地一錘大鼓。
狩獵開始了!
謝景行帶著沈妙在外場上奏,莫擎他們幾個也跟在身邊,進入狩獵場上,是可以隨身帶著幾個侍衛的。不過外場本來也沒什麼危險,又是光天化日之下,不會出什麼事,帶著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
“你什麼時候進內場?”沈妙一邊騎馬一邊問謝景行。她許久沒有騎過馬了,不過身下這匹馬還算溫順,她控制起來也輕鬆許多。
“皇兄等會兒到巳時會給我訊號。到時我就離開。”謝景行坐直身子:“現在還可以陪你轉轉。你想不想打只狐狸?”
沈妙:“狐狸?”
謝景行伸過手拉住她的韁繩:“跟我來。”
謝景行是打獵的一把好手,沈妙毫不懷疑,若他不是大涼的睿親王,便是個普通的山野村夫,便是憑藉著這一手打獵的功夫,想來也是可以